焦文一听,脸上是止不住的惊奇。
又是沈家村?奇了怪了,这沈家村引来一个静王来便也罢了,如今这刑部的人又来问,这之中究竟是何缘故?——那次被关铭惊吓的记忆实在犹新,因此焦文一听得他提起沈家村便想起了那回的经历。
“回大人,这沈家村……几个月前便被屠了。”
周佑年见他说话时面色透着几分古怪,心中暗暗存疑,于是又问道:“喔?怎么回事儿?”
于是,焦文把事情前前后后原原本本同他说了,连带着将自己早早禀报给了朝庭知晓的时间也一并告诉了,而且还反反复复地强调了好几次——他就生怕这人是为这来找自己麻烦的。
可周佑年听罢依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头。他总觉得对方眼神中的古怪与自己的问题不太匹配。他脑中狐疑略转,趁机抓着焦文紧张的瞬间忽然一凑头在他耳旁近处轻声细语地问他:“你……是有什么事儿还‘瞒’着我没有说吧?”某个字的重音重得非常恰到好处。
而他说得轻轻巧巧焦文听得却是心惊不已,连带着整个身子也是一颤,慌忙转眼看向他的目光中带了七分的惊诧与三分的惶恐。又见得他一张斯文的脸上似笑非笑,方才还见温和的双眼此时只剩凌厉,仿佛鹰目一般锐利地看透了他心中所想,所有的一切在他面前似乎都是无所遁形。
这刑部出来的人果然是不一样!自己一点点心思都是隐瞒不过!想来他们刑讯犯人时也必定是如此罢……这么一想后,焦文更觉恐惧,赶紧低了头老老实实地回道:“下官有些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语毕,他微抬了头朝着周佑年想要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来,结果周佑年却还是拿着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他,顿时吓得他也不管周佑年是否有应他连忙继续道:“上一次也有人来问沈家村的事儿,同大人您问的一样,因此下官听了有些惊奇……”
“喔?是谁?”周佑年一听心道自己果然没有想错。只是不知他接下来说的又和自己会不会有多大的关系?反正先听了再说。
“静王。”
周佑年听罢双眉不禁向上一挑,心中亦是诧异非常。想他前几日才听得那静王一反常态地跑去上朝了惹得众人议论纷纷,不想今日里竟然又是听得了同他相关的消息,这还真是巧了。
“你确定是静王没错?”
“下官肯定是静王爷没错。而且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少年和侍卫什么的。喔,那人还拿了金牌给小人看的,小人再傻也终究是认得那上头的静字的。”
周佑年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有数了,明白那人应该就是静王不会错了。可是,静王来这里问沈家村做什么?他一介王爷还能和这么个小地方有什么关系?不过现下这个问题同他的来意关系不大,而且他也不知道祝大人会不会想知道这背后的关系。那么,究竟是该现下就问问清楚呢?还是怎地?……
他沉默着兀自思索起来。而焦文则是呐呐地站在他的身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若是浪费了时间把话给问清楚了,祝大人派的事儿偏又没有完成,这就可以算是两条“罪名”了。可万一他这回找的是什么要紧的人,那自己这一耽搁问话不就是又惹得一身的麻烦了么?……但是这沈家村既然已是没有了,现下这件同静王有关的事情如果又是祝大人日后会想知道的,自己眼下如果疏忽了没有问清楚,那这以后要是被他知晓了自己定然会更加不好交代……算了,反正来来去去的路程也一定是要花费些时间的,要急也不急于这么一时半刻,还是将事情问问清楚一劳永逸的好。
“你将那日静王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给本官说清楚了。要不然,”周佑年微微勾起了嘴角,“你可知道,本官也算是‘刑部’的人……”
焦文背上此时已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哪里还敢瞒他什么,当即就老老实实地把话全部交代给了他听,包括所有的细节以及那个奇怪的少年的事儿也都一件不地告诉了他。他讲得绘声绘色,简直就是恨不能将自己对那天的印象一股脑儿地给都给传进他的脑子里去似的。
等他说完,周佑年又是微微一笑,眼中厉色褪尽,随意而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方才和善道:“很好。”
他这二字一出焦文却还不敢全然放下心来。现下不止是他的背上,就连他的脸上也都是已然有些沁出汗水来了。
而他的这副惊恐样子看得周佑年心中暗笑,想必自己定是把他吓得不轻。呵,其实也根本就不用他去吓。他知道,平常人只要一听了他的身份便知道他该是如何不好相与了。而这,还真是多亏了自己的主子。
既然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所有后,周佑年便再也不敢耽搁半分,赶紧快鞭策马冲回城里向祝谨报告去了。
回到城中,祝谨见他没把人带回来时眉头一皱,心里有些失望却又带了几分疑惑,因为他知道以周佑年的能耐不会这么没用的连个人都带不回来。于是他忍着心头不悦,想听听他究竟有什么理由能为自己开脱了去。
可待他听得他的回禀后又是大大地吃了一惊,连举着杯子的手一时间竟也是都忘记了要放下。不,单说吃惊似乎也不全然正确,他这副样子简直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了。
而这又叫单膝跪地迟迟没有得到免礼命令的周佑年忍不住地抬眼去偷瞄他,结果见着他这番神情后周佑年也是一愣,随即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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