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你,”游麟微微一笑道,“有人要加害皇子钦差,我冒名顶替,不是就是救你么。”
五皇子气结,点头道:“你救得好,让杜巽一打龙山镇!你害大哥挨宗人府鞭子还不够,还想要我这脑袋!”他掏出怀中钦差玉印,大喝一声:“诞膺,将这个冒牌皇子绑了,押回京城着三司九卿同审!来人,将你们那个昏庸的知府老头叫来!立刻让杜巽一撤兵!!”
有几个小吏应声而入,却伸手向五皇子,欲要将他擒下。五皇子目眦欲裂,又是一阵暴喝:“姚妃之子吏部尚书姚定之侄游恒在此,谁敢动手!”没人搭理他。诞膺已经和小吏们缠斗起来。诞膺作为御前侍卫,膂力过人骁勇无比,此时却和三五个诡诈的小吏打成平手。他觉着事情有几分不对,这些小吏个个神清眼锐,分明是久经考验的练家子。他挥手挡了一串飞向五皇子的暗器,搪开涌上的小吏,喊了声:“殿下,快走!”
五皇子游恒打得不可开交,此时听见诞膺的喊声,寻望过去,见诞膺已经挂了彩,一方面是怒不可遏,一方面有些慌了神,咬牙切齿大吼了一声:“游麟!我和你没完!”
话音刚落,一柄薄薄的刀刃就缠上了游恒的颈子。夜敛尘悄无声息贴着他,从后如搂抱般挟持,只将逼问送进游恒耳底:“游麟在哪?”
游恒让夜敛尘问得发懵,暗想着此伙人和游麟一丘之貉,为何还问他游麟的去向?刀架脖上,他反而冷静下来,想到之前游麟自称是游麟处的小太监,玄机颇深,不知是敌是友,也就不说破。他打出生就呆在勾心斗角的宫中,早早历练出了心机城府,明白老实答话的反而死更快。只咬紧嘴唇不说。让夜敛尘明白他知情,他还有活着的价值。
夜敛尘紧逼道:“你若不讲,我就削断你那侍卫的手指。”
游恒闻话恍然向诞膺看去,诞膺见他为人挟持,早已没奈何束手就擒,这会儿低着眉眼不语,显然全凭游恒衡量发落了。游恒看得心动,知道诞膺对他忠心耿耿,又万分信赖,冷笑道:“实话告诉你,如今所有皇子中,唯有我知道游麟的下落!你要伤我的人一根毫发,就甭指望我告诉你任何事情!”
游麟在一旁作壁上观,见这向来是七皇子党的五弟不负于己,既钦佩他临危不乱的胆识又赞叹他审时度势的决断能力,倒不至于辱没了皇子尊严。嘴角绽起几分笑,正要从中周旋打个圆场,冷不防一支浇了牛油的火箭射至脚前的门槛上,镞头入木三分震得羽尾嗡鸣不已。他不知方才那一瞬间有多危险,夜敛尘却白了脸,见游麟还愣在那儿盯着近在咫尺的冷箭,出手如电点了游恒的穴道,推给扮作小吏的刺客们,自己飞身去护游麟周全。更多的火矢劈头盖脸砸下,撞着木质的房屋,燃成一片。
游麟已看明白,这如蝗的飞箭是军器监制作的,沉声道:“不好,怕是杜巽一半路折回来了。”夜敛尘也皱了眉,他们区区十几人,自然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三千禁军作对,一吹竹哨下令撤退。十几人算好官兵搭箭的罅隙,一跃而出,冷不防天罗地网弥盖下来,将他们来了个瓮中捉鳖。
游麟在网里摔了个狗□,郁闷地通虑思审,自觉计划巨细无遗,如今余善水也杀了,衙门小吏也换了夜敛尘的刺客,他五弟也自投罗网,实不知哪里出了岔子何处走漏了风声。正神走太虚间,忽听一声轻笑,一青衣男人风度翩翩走上前,隔着韧网凝视夜敛尘片刻,明知故问道:“主人,胡为乎网中?”
游麟夜敛尘皆错愕。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风波阁的老板、夜隐帮的主心骨、夜无影的养子——夜枭。夜敛尘稳稳看了夜枭一眼,出乎意料地冷静:“但为君故,吾父十年二十年养着白眼狼,倒是做了个东郭先生!你若还念夜家半点恩情,还算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就事论事了私怨不要牵连无辜!”
游麟听得合不拢嘴——夜枭是夜无影养大的,还和夜敛尘有私仇。其中种种一时无暇探究,且听夜枭春风得意道:“此言差矣,我本是斯家子孙,所作所为,所隐所忍,皆不负忠孝二字,皆是替朝廷办事。与你何怨之有?平日敬你护你,称你一声主人,孰知你勾结四煞神教,冒充钦差,加害朝廷命官,条条罪状十恶不赦。怨不得我,怨不得我呀。”
夜敛尘气得作抖,斯家子孙,敢情这一位打小就是斯无邪那儿弄来卧底的?往下肉麻虚伪的话再也听不下去,勉强抓住了四煞神教一词,恨道:“我何时勾结了四煞神教?!”
夜枭信手一指游麟,不作答,向身边的杜巽一道:“杜大人,你可看清楚了,这不是什么七皇子,而是四煞神教太岁之子。”
杜巽一闻言啐了游麟一口,骂骂咧咧:“妈了个巴子的,模样挺俊俏却是好歹毒的小子!差点害我赔下颗脑袋!若不是枭兄你截住我,我这会儿怕已是中了他们调虎离山计!现如今,夜家勾结四煞神教谋杀朝廷命官,图谋造反人赃俱获,来人,将此一干人等就地处决!”
夜枭伸手制止道:“夜敛尘给我留着有用,那太岁的儿子可作为与四煞神教周旋的棋子,其他的随意。此番杜大人辛苦,余善水那点儿田地银子全归你,好生犒劳士卒。”
此时,游麟算是摸清了事情来龙去脉。刺杀余善水的差事,不过是个幌子。买凶杀人的正是斯无邪党的杜巽一和夜枭。他们早看胆小怕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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