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实反射性地把肩膀一缩,眼晴不停地盯着眼前的桌子看。
--啊啊,他甚至连这桌子上的纹路都可以记起来了,可见他看了多少次了。
桂木用一点时间顺顺气,恢复平时的语气继续说话。
“昨天晚上为何不开门?你知道我在外面叫了多久吗?”
“我……我睡着了……”
“说谎!才十点而已,你怎么可能睡着了?”他生气地低吼。
“是、是真的。我昨晚看书看得睡着了,所以没听到任何敲门声……”
尽管那骇人的叫喊和风吹声正在脑里盘旋不去,夏实仍旧说着谎,努力不让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他闭起眼睛,感觉自己的身体因为晕眩而摇晃着。
桂木听了他的解释,不高兴地用鼻子哼了一声,但是无法证明夏实究竟是说谎还是真的没听到。昨晚的风声真的太大了。
“算了,这次就原谅你吧。”他说着,然后站起身。
虽然恐惧的心情减少了些,但是夏实还是惊讶得睁大眼睛。
--这个男人居然可以若无其事地说原谅我?没得到同意而闯入的人是他,把大门门锁撬坏的是他,他居然说原谅我?
心理的愤怒在听到椅子脚在地板上拖拉的声音时又消失得无踪无影。夏实手抓着椅子,想尽办法忍住不要发抖。
桂木的手放到他的肩膀上,立刻令他忍不住弹了一下,心脏更是剧烈跳动,仿佛要逃离这个勇躯。
“转过来。”
夏实听从地转过身去,但是依旧不愿抬起脸。
男人的头出现在自己的跟前,双手伸到裤子钮扣和拉链上,慢慢地把它们解开……
“把屁股抬高。”
即使心里在反抗着,现实里的自己却甚么也做不到,只能任这男人对自已为所欲为。
他心里的求救声没人听得见。因为他有罪,所以他求救的声音一点也没办法传给他人,只能继续在现世受到残酷的惩罚。
* * *
十点,闹钟吵醒绫人的睡眠时,他很想不理会,继续睡回笼觉,但立刻又想到今天是和夏实约定的日子,而不得不强迫自己起床。
明明是大好周末,为甚么自己要这么早起来去进行甚么亲子乐的?这大概就要怪罪于自己当时答应得太干脆了,丝毫没想到自已明明是个赖床的人。
“你确定要早上来接我吗?”打电话给夏实,他在电话里确实有问过。
“我们只是要一起吃晚饭而已,你可以下午才过来的。”
那时候如果坦白接受他的好意就好了,可是自已却为了表现得慷慨大方又亲切,居然拍胸膛向他保证中午以前一定会出现在他家门口。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到浴室去好好梳洗一番,换好衣服后,绫人重新显得容光焕发,之前的倦意全消。
照例喝一杯果汁后,他立刻动身前往夏实的住所,巧妙地避开塞车的大路,在三十分钟后便抵达目的地。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虽然有太阳但不刺眼,令绫人心情大好,连印象里阴暗的平井家今天都看来异常温暖。
“夏实,我现在在你家门口了,出来吧。”
他拨了个电话进去,安然地坐在车里等候。没几分钟,穿着衬衫、牛仔裤的夏实便出来了。绫人的眼睛随着夏实走动,注意到了大门的不同。
“你换了门把?”绫人在他坐进车里后开口问道。
以前的门把是长型的铜制品,有很古老的外国花纹设计,绫人对那现在雅以找到的设计很感到好奇而特别记住了,不过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简单框边,颜色也没那么暗。
“恩,之前那个有点坏掉了,所以趁机换一个。”夏实没想到他居然会记得而感到惊讶,但是那神情很快便掩饰在微笑中。“我们要去哪里买煮饭材料?”
“说得也是呢”我对这些不熟,就到我家附近的超市好了,反正万便。”夏实并没有提出反对,绫人便驶了车又往回家的方向走。当他心里在暗喜搞不好可以问去唾午觉的时候,这才发现这“亲子乐”似乎过于单调。一般电视和书里看到的不是都去游乐场啊,还是钓鱼甚么的吗?虽然他不会钓鱼,对年轻人的游乐场也没兴趣,不过这些应该就像约会程序一样,先是喝茶聊天,然后看电影吃饭甚么的--父子交流应该也有父子交流的程序吧?
想到这里的绫人赶紧开腔。
“你没甚么特别想做的事吗?”
“比如?”
“比如……去甚么特别的地方买东西,看电影甚么的啊……”等等,说出来的好像是刚才自己举例的约会行程?可是他实在不想去钓鱼啊!那种老人的活动!
“我没有耶……”夏实很认真的想,然后歪头。“还是绫人先生你有甚么要做的事?”
“恩……我也没有。”
夏实似乎松了一口气。大概是以为绫人有甚么忽然要做的事,可是又坚持来陪他吧。
“因为我们说好今天要去你家一起吃饭,所以我没想到要去甚么其他地方。我也很少出去就是了。”
“这样啊……”算了,两个人一起在家里渡过也算是一种交流方式。
到达超市后,夏实推了推车便问绫人想吃甚么,然后两个人在通道间慢慢逛,除了挑食物以外还多加了家庭日常用品。
绫人来这里都是为了要买特定的某样东西,似乎没有储存的习惯,所以家里甚么都缺。夏实忍不住问过以后,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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