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他当然没有骗云潜。他是个老实人。只不过这次他真是失手了。唯一一次。
莫非这卦当真失灵了,可这龟卜也并未被外人触碰过。那,怎生惊现如此难解的一卦?玄冥躺在床上神望窗外的满月,听着自己清晰的脉动,翻来覆去难入睡。快入中秋了,天阶夜色凉如水,还是将窗子关上的好,以免露寒侵体。
卜卦之人一般有三禁忌:一不卦生卒,二不卦恩怨,三不卦本家。所谓织布者无衣,卖薪者无柴,医者不自医,都是这个道理。想来都没犯冲,怎会卜出个鸾凤和鸣。但依凡间风俗民习来看,公主配皇子恰应喜鸾配祥凤,此的确是个大好姻缘的上上卦,可假以细敲,便记得仙史曾载:鸾鸟,雌曰和,雄曰鸾;又载:凤凰、凤凰,凤者为雄,凰者为雌。这到底是自己记错了呢,还是仙史有所误差,又或是这卦本来就失灵了。
玄冥无解,只能安慰自己,兴许这种事不能较真,也不能与书中所载细细相校,既然卦在凡间,就当那凡事按照凡间的习俗来看,凡人的思维来理解。几夜如此纠结,终于顺理成章。姻缘固然是段好姻缘,真武,我这里提前恭贺你。只是,你这样拖家带口的,以后可怎么升仙啊?玄冥不禁又想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复以难眠。
琉毓国这次表现出人意料地诚意,不仅连视为国瑰的公主都嫁作王妃,还派了大批的人马浩浩荡荡远道而来。净乐举世臣民亦都想一睹这位只在传说中出现的仙娥,可哪有那么容易,这花兮公主朝觐圣上时都面覆罗纱,只留着两汪盈月般的眼睛在外面,仅是如此,也将满朝文武醉得神魂颠倒。
朝下群臣在列,左侧是以商羌为将的武臣,右边是以司空为首的文臣,礼观仪容,手执象笏。云潜自幼封王,却无功勋,虽称号较高奈何无资历,一时尴尬不已,又看了兄长几王,莫不比自己神气威武,实在不知站哪里才合适。心想今日被父皇一道口谕宣了过来,对自己大是不利,一来就要和不相见的人相见了,二来衔虚位空致立朝堂不稳,难免叫人心怀介意了去。
诸人都等着宣花兮公主上殿,唯云潜左右不适,转头看见身后的玄冥一副悠闲自得模样,心里顿萌醋念,只觉得不公平。趁着大家眼神缥缈,一个扭身钻挤,便藏进了玄冥身后,尔等大臣早已习惯这泼性,倒是识趣地主动让出几尺。
两国言和无非都是这些把戏,偏生自己命不好要被拿来做棋子。云潜看着殿中央的公主,一时哀伤流露。这样的公主,也要被做棋子,同生帝王家,相见甚怜啊。
侧头来时,云潜眼里正是柔情缱绻,怜意不绝。玄冥又微微昂了下巴,仔细打量了几眼花兮,心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这家伙一见了美人立马就变得精神了,浑身上下都透着的飘逸气质。想着心里又愤慨起来:你这厮既想要温香暖玉,又还要羽化登仙,世上哪有这么美的事?你定要遭受天谴的。
计言策语之间,大半天都在规矩礼仪中过去了,想不到明日还要去净国寺沐浴焚香,实属暴殄。云潜回到疏规殿的时候已是晌午,一路替自己不平又为花兮可怜,可怜这神仙妹妹长途跋涉而来,也不管颠沛疲惫,明日里还要折腾不让休息。难道一个个都真心看着自己早抱得美人归么。这样的热情可真是难以拒绝呢!
他至始至终不觉温暖。他所得的感情有限,索要和给予,不过是身边几人。其他的,充是看官,对他并无依存可言。他的内心总比表面要凉薄得多。
想来想去什么东西都没胃口,胡乱转悠一番后扑倒在了床上,翻覆思量。呆呆的盯着帐顶,突然就看见司空大人在那云纱之上漂荡起伏,隐约眼角有笑意,闲若三月桃花,一眨眼,梨花白的容颜又在云纱上飘荡沉没无了痕迹。
“南子,拿块湿帕来,我要搽搽脸。”
用力地揉了眼,什么都没有,眼前依旧云纱轻伏。这个玄冥,竟然悠闲自在得很,既然睿智无双,倒也帮我分担些许,也不看我愁成个什么样子,顾自在那里笑,可恶又自私!又想起前几日在伽蓝寺一卜,不知是个什么结果,他却死活不说,忽那一笑又浮现在头顶云纱上,恍若云中谪仙。
翌日,不知多少大臣侍卫护送着盛妆的公主皇子前往净国寺。玄冥首当其冲行于群臣翘首,紧随两顶红帏金顶步辇后头,头一抬就能瞧见云潜斜躺在里面,撩着纱帘观赏沿途风景,定神闲地。换处看,那花兮公主也似与世隔绝,静静白莲花般婷婷盛开在红帏风中。
达净国寺以至巳时,仲秋的太阳不焦,暖绵的催人睡意,满目都是红枫黄杏叶,竟不似书里写的那样萧条肃杀。僧人早已备好沐浴香薰之物,两方各在金童玉女等侍者的簇拥下去准备。
命不由己是一种悲哀,抗拒无力,不得不从。云潜心里很快就笼罩这种感觉,撇着脸再不言语,却也看不出悲喜哀怒。推了房门,一脚正要踏进去,犹豫半步,回过头来招了一句:“司空大人也进来,本王还有些事情想请教。”余下大臣掩嘴互视一笑,话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饶是他司空大人再博学多才,却也年纪轻微不足老成,难不成还要在这里借着圣贤之书给潜王临时补上一堂周公之礼?
“你们出去,将门把好”几个丫头侍从都被轰了出去,隔着浴池几丈却矗立着一束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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