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眉心一皱,想从床上爬起,却觉得四肢酸麻难捱,她的朱颜一变,短暂的怔愣后,就噗嗤一声乐出了声:“秦公子年纪虽小,心计倒深。只是……不知道这用来束缚仙体的阵法,秦公子怎么会想到画在自己的床榻之上?”
江循答得神秘莫测:“已然说过,无非是未雨绸缪四字罢了。”
#装逼如风,常伴吾身#
阿牧:“……正常人会在自己的房间里画满抓鬼捕妖的法阵吗?”
江循:“不多啊,也就五六十个。为了未雨绸缪。……好吧,我承认,就是因为怕死。”
阿牧:“→_→那你为什么要在床上画捉仙的法阵?”
江循:“……阿牧你信我,那是我画给我自己的。我启动法阵,在里头睡觉,出不去也进不来,多安全。……谁让她自己主动扒上我的床。”
真火是任何阵法也防不得的,江循心知,现如今太女被自己所困,为求不被真火烧死,唯有乖乖浇水灭火一条路。
江循是这样想的,所以,当一柄红鲤鳞状的刀片直直破开他的胸腔、楔入他的右肺时,他愣了好久,才被姗姗来迟的放射状疼痛逼得跪倒在地,呛出一大口腥热来。
在剧痛之中,江循隐约听到了太女的娇笑声:“……只需杀了你,断绝了法阵的灵力来源就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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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火(二)
……江循有点想骂街。
他能感觉到,楔入他体内的鳞片刀全无灵力,只是普通的刀片而已。
可这最简单的凶器,反倒可以穿破他的阵法。
感知到维持阵法的灵力明显减弱,太女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右手手指慢慢收拢握紧,江循双膝一软,周身的骨头像是被不堪的重负根根压塌,眼前闪过万花筒一般的光晕,四肢酥麻,只觉得一阵阵疼到恶心,终于忍不住剧烈呕吐起来,止都止不住,连江循自己都怀疑自己身体里连骨带肉加起来,到底有没有那么多东西可吐。
燃烧声、崩裂声、外面传来的叫嚷声仿佛都离他遥远了起来,江循只模糊地捕捉到了来自太女的一句嘲讽:“秦公子,你运气不错,平白多活了三年。算是赚了一笔。”
……三年?什么三年?
江循死死堵着伤口,却堵不住溪水般潺潺涌出的鲜血,红鲤刀片在他的胸腔里折了几个圈,把他的肺叶搅了个粉碎。阿牧早在他体内慌了神,拼命调控着右手为他止血:“小循!小循……不要!别死……不要在这里……我不要……”
太女似乎是看江循痛苦看腻歪了,手轻轻一挥,刀片便从他的伤处挤出,沾着淋漓的鲜血,飞回了她的指间。
她甜甜一笑,把刀片凑在唇边,探出丁香小舌,舐一舐刀片上的血迹:“秦公子,你可别怪我,我呢,本来想给你一个痛快来着……”说着,太女环视了一圈熊熊燃烧的火墙,露出了极度天真又极度恶毒的愉悦表情,“但是谁叫你不听话呢。”
……特么原主得是有多大的心脏才能睡得起这么一个死变态啊?
江循跪在地上,唇角涌出鲜艳血沫,哑声问:“你……究竟与我……与我……有何仇怨……”
太女笑得山花烂漫的:“也没什么。渔阳秦氏只得你这一个男丁,若是你殒命,只要想想看你父母的表情,我就觉得开心起来了呢。”
笑着笑着,太女的表情突然凝固住了。
她一脸迷糊的垂下头,望着一柄没入自己右下腹三寸有余的狸头钩,歪了歪头,“咦”了一声。
那边,吐血已经把自己吐成了个血葫芦样的江循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抹了抹唇角流溢的血迹,鄙夷道:“……有病吃药。”
秦氏擅长炼器,江循身上的宝器起码有七把,一把狸头钩也算不得什么。
另一厢,江循对阿牧感叹:“这自带的奶妈技能真踏马好用啊。”
阿牧:“……”
江循:“……你不会忘了我还有这个功能吧?”
阿牧:“……忘了……qaq”
太女眼睁睁看着江循刚刚还呈撕裂状的胸口血洞以诡异的速度向中心收拢,最终恢复成光滑如初的模样,脸上的灼伤竟也了无痕迹,目光稍稍呆滞了几秒后,竟然放出了比刚才更加兴奋灼热的光华:“你?……”
太女的话没能说完,半面燃烧着的火墙便骤然倾塌,火星顺着剑气袭来的方向溅出一道斜飞的红光,像是夜幕中划过的流星,随着流星飞来的还有一个略微发颤的声音:“……秦牧!”
玉邈遥望到秦家居所熊熊燃起的火光时,就迅速折返了回来,此时门口已经聚了六七人,各家子弟面面相觑,俱是手足无措的模样,仅有的一个殷氏子弟也因为只修行了真木之术,只能束手无策。
而乱雪被两个子弟一左一右按住,他蛮力挣扎着,琥珀色的瞳仁里漾满泪水,声声唤着“公子”,双手已是灼伤遍布。那两人喊着“别去送死”,望着火场的目光也满布兢惧。
一个年轻的展氏子弟见到玉邈,急忙迎上去:“玉公子!你是诸家子弟中修为最高之人,还请勿要计较前嫌……”
玉邈根本没在他身侧停留,拔出了腰间广乘,迎着那火光直直走去,难看的脸色唬得那年轻子弟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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