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他看了近三个月,决不会认错,没有想到,前几日还鲜活的生命转眼间就这样消逝了。他觉得遗憾,想起她那个拥有和学长一样漂亮眼睛的男友,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李墨白是个重情意的人,他换上黑色的西服,混入参加追悼会的人群,向那名女孩表达自己的哀悼,顺便远远地看看那个男人。
男人哭得很惨烈,双眼肿得似桃子一般,细长的鼻涕拖拉下来,又被瞬时吸抽回去。李墨白皱起眉头,学长才不会这样哭呢。
那双眼睛,一点也不像学长的!
那个幸运的男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只因为一场哭泣,让他躲过了人生中最大的劫难。
李墨白不会改变他的mo,于是,他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很快就找到了。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建筑工程师,有家,有温柔贤惠的妻子,但没有子女。李墨白是在那个街心公园遇到这个工程师的。他很高,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息,最主要的是,他打开公文包,摸出一个豆沙面包和一袋全脂牛奶,那是他的午餐。
熟悉动作,熟悉的午餐,刺痛了李墨白的眼,刺伤了他的心。他怔怔地盯着那个工程师,对方好奇地看他一眼,这是个幽默的人,他想了想,从包里摸出另一个豆沙面包递给李墨白,开玩笑说:“小伙子,你要吗?”
李墨白的眼睛登时模糊了,十年前,他向学长索要餐包袋和牛奶盒,被无情的耻笑,而面前这个人,竟然主动递给他一个完整的豆沙面包……
他几乎是一把抢过那面包,背过身去,不让男人看见自己的眼泪,压抑着声音哽咽道:“谢谢。”说完,大口大口,囫囵吞枣般,将那面包连带着泪水一并咽下肚子。
工程师挑挑眉,有点惊讶地盯着那背过身去的小伙子。他本来是想开个玩笑,没有想到这小伙子看上去穿得整整齐齐的,竟然是个乞丐?他叹了口气,也不想再惹事,快速吃完自己午餐,提着包赶紧离开。
他没有看见,自己的身后,李墨白红着眼睛,静静地尾随着。
李墨白跟踪工程师和他的妻子大约两个星期的时候,有一天,工程师的妻子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第二天,早起的拾荒人在东面的护城河边,发现了工程师的妻子。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意外,会有第三次吗?
李墨白已经产生了警觉。他不再执着于工程师,胡乱寻找了一个目标。
这一回,不到一周的时间,李墨白跟踪的女性,便被抛尸杀人魔提前解决。
巨大的恐惧萦绕于李墨白的心头,毫无疑问,他的猎物被另一个变态盯上了。或者,根本就是他,被一个隐藏在暗中的危险人物,牢牢地锁定。
他开始变得疑神疑鬼,每日出门都警惕得四处张望,仿佛下一个街角就隐藏着那暗处的恶魔,会突然伸出手,将他拖入无底的深渊。
当然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是李墨白无端地觉得,在无形中,总有那么一双危险的眼睛,在暗处默默地注视着他,而他就如那砧板上的肉块,不知那尖利的刀锋会在何时,徒然坠落,将他击碎,毁灭殆尽。
这种被监视,被威胁的感觉令李墨白抓狂,他不禁想,难道真的是报应,老天的惩罚如此快便降临到自己的身上了?
只有在家的时候,他才可以稍微静下心,因为家里有墨墨和白白,它们是凶悍、忠诚的獒犬,它们会扞卫他的安全,它们会撕扯那暗处的陌生人,直到将他咬到支离破碎。
尽管如此,李墨白依旧觉得不安心。
第一天晚上,他藏了一把木棍在自己的床头,那一晚,他做了很多噩梦,梦见恐怖的陌生人,将他斩杀,将他的眼睛挖出,将他碎尸……他从梦魇中惊醒,再也无法入睡;
第二天晚上,他藏了一把菜刀在自己的床头,依旧做了噩梦,半夜的时候,他被从窗外灌入的冷风惊醒,起床关窗户的时候,猛然想起,自己似乎睡前已经关上窗户了……;
第三天晚上,他头一回将墨墨和白白放进屋内,命它们守在自己的床前,那天晚上,李墨白却再也无法入眠。
他就这样失眠了三,四天,再也熬不住了。这一天晚上,他抱着被子,爬进那个停了电,空了的冷柜中,拥着学长穿过的衣物,缓缓地闭上眼睛。他想,死就死吧。
那一晚,李墨白睡得很沉,很香甜……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李墨白也渐渐忘记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当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时,他的血液中的冲动与渴望又汹涌地勃发了。
他算了一下日子,自己竟有近四个月没有动过手了。
yù_wàng,如千万只爬虫穿梭于他的心房,痒痒的,难以抑制。于是,李墨白再一次战胜了自己,克服了恐惧。
他在这一天的下午,走进咖啡店中,点了一杯冰卡布其诺,咬着吸管,安静地观察窗外来往的人群。
有一个人走过,不小心撞下他挂在椅背上的外套,那人低头拼命地道歉。李墨白心情好,没有当一回事,一面说着:“不要紧”,一面弯下腰拣起外套。
他抬起头,那人已经不见踪迹。而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那杯冰卡布其诺下,压着一张卡片。
卡片似那种普通的商业广告,黑色的封底,金色的镶边,在背面空白的地方有一行工整手写小字:
‘我知道你家的冷柜里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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