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们立了军功,跟老将军回了皇都,今天是进宫面圣的……他们,现在是大皇子的人了。”
啊,这也就是沐翱好不容易见到了亲人却又跟他们争执起来的缘故吧。
执废看着思考中的沐翱,沐翱却歪过头对他露出了一个干净的笑容,“殿下,说好了,我不会离开你。”
那个时候的沐翱,像是在做一个庄严的承诺,偏偏又用那么随意的口气,仿佛理所当然一样。
过节的气息,似乎也感染到了冷宫,绿芳忙里忙外的打扫屋子清洗衣物,闻涵说是放假回家,却还没在家过了节就回来了,用他的话说就是,“等过节那天再回去不迟,反正那里也不像一个家。”
执废摇摇头,不置可否。
绿芳本来在院子里忙着的,听她叫叫嚷嚷的就知道有人来了,不客气地推开了执废的房门,还没来得及放下卷起的袖子,便对执废说,“你绝对猜不到来的人是谁。”
绿芳笑眯眯的,不知道那客人是不是给了她什么好处,执废想着,腿已经迈开步子来到了厅子,一名身长玉立的少年背对着门口站着,身后跟着两名穿着盔甲的侍卫,表情严肃。
执废看着其中一名侍卫只觉得眼熟,仔细观察了一会才发现哪天见过他。
“大皇兄……”执废恭敬地对那少年说道。
执仲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一向神情严肃,很有兄长的风范,有时候让人感觉不近人情,一双明亮的眼睛,宝相庄严,很正直的感觉,这也是执仲一贯的性格,对什么事情都一丝不苟力求公道。
这些年执仲的面部线条变得深刻许多,人也深沉了许多,褪去了年幼的稚气,已经成长为合格的王者继承人,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帝王风范。
过了年,执仲也要到十八岁了,如果那时候父皇还不宣布太子人选的话,执仲就要搬离皇宫在宫外建府受封王爷称号,但这应该不是执仲想要的,他从小到大的奋斗目标都是那个唯一的宝座。
执废不懂他们那些勾心斗角,也不想懂,政治上的东西都很模糊,一旦被卷进去,就再难以脱身,可以的话,他还是离得远远才好。
执仲扯出一个生涩的笑容,“快到冬天了……”随即用眼神示意那两名侍卫,两人立刻从角落里拖出一袋袋的棉絮和锦被,交到绿芳手上,然后站回原来的位置,不动声色。
执废看着绿芳高高兴兴地抱着他们送过来的被子棉絮进了房,眨了眨眼,又疑惑地看向执仲。
而执仲却什么也没说,不愿多作停留似的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经过前院的时候正看到沐翱从外面进来,与执仲身后的两人对视一眼,便不再看过去,径自走到执废身边。
“大皇子的新侍卫,杨甫议,杨甫思。”听不出沐翱的语气,是欢喜还是悲伤,“他们……都是我哥。”
执废看着沐翱,有些好奇,但更多只是随便问问,“那你呢?你原先……是叫什么的?”
沐翱笑了笑,“现在就叫沐翱,以后也还是,原先的名字早就丢了,有句话不是叫‘道不同不相为谋’来着?”
“殿下要是想知道的话……”
“啊,不用了,不想说的话不用勉强。”
沐翱满足地笑着,像一只心情大好的猫。
大皇兄前脚走了没多久,后脚就有太监请执废去庄椿宫。
庄椿宫是三皇子执语的宫殿,执废统共也就去了那么两次,一次是赏菊,一次是赏雪。
年关逼近,过了年许多事情就该尘埃落定了。
三皇兄一向待执废不错,执废也就没推辞,事实上,也容不得他推辞。
庄椿宫离太学院很近,都会经过一段长长的走廊,漆红柱子外的景色却显得萧条,小步跟上太监的脚步,不多时就到了。
执语正在廊下一方木桌上沏茶,招呼了执废过去,执废脱下鞋子坐了上去,清香袅娜的水汽渺渺晕开,执废只觉得心情都舒爽了起来,问那是什么茶,执语笑而不答,倒了一杯给他,只见杯中淡色的茶汤上飘着几枚粉色的花瓣,若有若无,更觉得清淡幽雅。
“桃花?”
执语笑着摇了摇头,用手点了点执废的脑袋,“现在什么季节,哪里有桃花?”
执废低着头,脸颊被水汽蒸出了些许不明显的红晕。
伸手指了指庭院中栽种的盛放中的植物,执语说,“喏,是那个,梅花。”
雪一般的颜色却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花瓣里蕴着丝丝点点的瑰丽颜色,那就是梅花,清丽而高洁。
梅花茶也是这般清淡高雅的味道,回甘无穷。
“好喝吗?”
“……嗯。”执废点头,确实从来没喝过这样的茶,对于桃花梅花都分不清的自己来说,是不是有点牛嚼牡丹的感觉?
“三哥你跟他谈什么茶道,他哪里会懂,简直是焚琴煮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八皇子缠在执语身边,一把夺了执语的杯子往肚里灌,咕噜噜一口气喝下去,才满足地叹气,“好喝……”
执语也不生气,宠溺地摸了摸执彦的头,“你这般的喝法才是不懂茶道吧?”
执彦努着嘴,“刚急急的过来,渴了!”说罢又殷勤地动手煮新茶,眼角瞥过执废,有些得意,趁执废愣神的时候,隔开了执语和执废,坐在了两人中间,从诗词说到策论,全挑了执语爱听的话说。
执废看着满园的梅花,另外两人讨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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