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华叫他看得心虚,“我我我去找找灯盏。”
匆匆转身,转看一圈也没看见半盏灯台,沈琼华只好升上一堆火。
抓了把枯朽的木凳砸散了堆在一起,扫了一簇干草在手里,沈琼华蹲着愣了愣——火折子在……自沈琼华身后递来一支火折子。
温言微微俯着身,胸口几乎要贴上沈琼华的背。
未曾紧贴,仍觉灼热。
沈琼华咽了咽口水,颤着手去接火折子。温言扬了扬避开他的手,直去点了沈琼华另一手的干草。沈琼华一瞬惊觉自己面颊发烫。
不过是为了避险逢场作戏,怎么现今这样不自在了,许是、许是因了自己心中那份心思的缘故吧。
温言见他一副神魂不在的模样,轻叹一声,另一手便握住了沈琼华执着燃灼干草的手腕,引去了地上那堆枯木。
“仔细手。”
气息轻微,惹得沈琼华耳根温热。
暖火很快升腾起来,那几人便抬着那伤重的人围在了火堆旁。沈琼华卸了半边木桌燃了另一堆火与温言围坐。
“怎么有匹马!”
火光渐起,众人便看见了贴在一侧角落里的逐影。
沈琼华应道,“是我们的马,半路捡来的,脑子有些问题,脾气大得很。”
逐影扬着蹄子,几乎是要发疯。
为首的人点点头,惊叹,“当真不小的脾气。”
“它总是要跟着我与公子,赶出去便要撞毁这草屋子。”
“……那便在这待着吧。”
内间亮堂了些,那几人将眼前的两人打量了个清楚。
温言锦绣加身,风骨清越。沈琼华更是天人之姿。虽则浑身湿透狼狈了些许,却也是让人觉得是大家大户所出。再仔细瞧了瞧,并未见着武器兵刃才放松了几分心神。
这边温言轻皱着眉无声地动了动唇,“你非要与我这样贴近么?”
“这样真实些。”确定温言了悟了他的意思,便又靠近了几分。
真真正正窝在了温言怀里。
沈琼华很不自在,心间跳得极快,可那几人时不时便会瞧瞧他们,谎是撒了出去,如今定要圆得巧妙方能解困。况且……他离得温言近些,心神皆定。
这边几人听不得他们两个的交流,只看见这两个人靠得极近,耳鬓厮磨,显是极为相好。就着暖色火光看了看沈琼华的脸,便都有些了然——这等容颜,也难怪那小公子肯为了他舍了万贯家财。
“那两个私奔的,可懂毒术?”
作者有话要说:
寂寞【摊平……】
第5章 第 5 章
温言揽着沈琼华,将他的头按在了胸前,“深宅深院长起来的,怎么会懂毒术。”
沈琼华半边脸贴在温言的胸口,耳边清晰地听着那稳稳有力的心跳声,一时间竟觉得自己的心间鼓动,几要盖过了温言的,旁人的言语声都听不真切了。
“医术?”
“不懂。”
室内便静了下去。
沈琼华觉得自己再这样窝着大概会烧起来,只好稳着呼吸,自温言怀里探出头,小心道,“他看着伤得太重了,待雨势稍停,你们还是要尽快带着他去医馆的好。”
其中一人拭着颈间残血,恨道,“我们一路从扬州逃过来,在这林子里迷了路,”将手中血红狠狠甩在地面上,溅起了一片烟尘,“若真走不出去害得五弟命殒于此,我拼着一人一剑也要砍了毒门那几个小人!”
温言略略吃了一惊,不经意地看了怀里的人一眼,暗自思忖,毒门竟是分散开来前往,听那人所言,应是有一支毒门人马已先行至扬州了。而他先前以为沈琼华尽指些极难走的路,却未料他也是一一辨认,进而笃定着生路方向,倒是一项好本领。
温言斟酌着开口试探,探听着扬州如今的形势,“听阁下所言,扬州很乱?”
“昔年繁华地,今朝修罗场,你说乱不乱。”
沈琼华了悟了温言所思,接口道,“可我们还要去扬州投奔公子旧友,如此真是不敢前往了。”
九人中看着最是和善的一位宽慰他们道,“你们不是江湖人,尽管去,只是谨言慎行,少说少看就是了。扬州有江南温家镇着,虽是每日杀伐,却还未出什么大事。”
“多谢提点。”沈琼华又比划着大概指了个方向道,“就沿着这样的方向一直走就可出去了。我们是从那里进来的。”
那几人怔愣下,正色敛襟拜了一礼,“多谢。我们如今落魄,报答不了二位,若是日后你们无所容身,尽管来临山定峰寨。”
温言与沈琼华未说什么,只是回了一礼。
本就是两方不相熟的人马,至此便没什么话。沈琼华依旧是作着戏窝在温言怀中,两人看似闭目歇息,实则提着十二分的精神提防着同屋的九人。
那几人倒真是没什么戒心,围着火堆边简单处理着伤边怒骂着“不仁不义”的毒门。
“毒门人心狠,那日一见,比之传言竟还要狠毒几分。”
“已是江河日下的三流门派了,若不是我们轻信了他们,不至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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