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恨你是因为你造孽太多,只有用你的血,才能洗清他的恨意,除去妖身,真正成仙。”
“我造了什么孽?”张至深隐隐觉得不安。
“你不必知道。”南华两指捏着一颗雪白丸子,“吃了它,你们的恩怨从此了,来世你也寻不着他。”
张至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被两个手指捏着嘴巴,那丸子扔进嘴里立马融化开去,他连吐都没办法吐,只觉这毒药味道还不错。
“你给我吃了什么?”
南华放开他:“能要你命的好东西,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
张至深却倍感精神,那药入了口,一股热气便从四肢百骸生出,身体不再冰冷,手脚有了力气,他翻身坐起来,道:“能得此神药,至深也算死得值了。”
南华道:“让你轻松死去太不值了,你的死,必须是痛苦万分的,忍受地狱之火的煎熬,锥心之痛,悔恨之怒,你要无比痛苦地死去,才值了这一生。”
“似乎恨我的人是你才对。”
“如何不恨,你真是个烂人。”她轻轻说着,每一个字都好似一把凉凉的刀,刀刃闪着冰蓝的毒。
苍老的目光好似一道冰封许久的痛,沉默了一会,张至深终究是问:“我到底做了什么?你们如此恨我?”
“八百年前,你杀了我们的母亲!”
这让张至深吃惊不小:“我只是一介凡人,何来的八百年前,莫非你要说那是我的上上上辈子?”
南华苍老的目光扫过来,被她一看,有种连着时光都要苍老腐朽的错觉,眼中尽是嘲讽:“这就是凡人,红尘一散,喝了那碗汤,走过奈何桥,便将一切都撇得干净,还能用清澈的眼神问着到底做了什么孽。”
张至深心里一紧,心跳忽然剧烈,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出来了,那消散不去的秘密。
“八百年前我是什么模样?”
“八百年前你长得很丑,很猥琐。”
“……”
张至深摸摸自己的脸:“呃……其实我是问八百年前我是干什么的,竟能杀了你们的母亲?”
南华咬牙:“八百年前你是顶着一具道士皮囊的臭神棍!”
“八百年前的神棍那么厉害……”
话还未说完,脑袋猛地一偏,剧痛袭来,南华一掌扇下,扇得他耳边嗡嗡响了许久才找回神智。
“油腔滑调,死到临头还是这般模样!”
张至深擦去唇边血迹,正色道:“你似乎对八百年前的我很了解。”
南华面色一僵,又哼了一声:“杀母之仇,如何不了解!”
“你们为何不杀了我,而要等到现在?”
“不是不想杀,而是杀不了,杀了我的母亲后,你将我们囚禁在笼子里,像畜生般被人戏耍玩弄!南箓才是个两百岁不到的孩子,那些人抓着他去训练猎狗,每次都被咬得浑身是伤,你这畜生还用烧红的铁在我们身上烙印,那时他满身的伤,差点就没了命,好几次我都在想是不是亲手结束他的性命会对他好点,但你连死的资格都剥夺了我们的!”
南华说得很轻,每个字却沉得载满了岁月的伤痛,她年轻的眼,冰冷的目光极是苍老。
话语刺痛了心,连灵魂都感觉是罪恶的,张至深捂着钝痛的心口,慌忙摇头:“那不是我,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南华提高了声音:“你做得出来,比这更残忍的事情做起来都毫不手软,你不仅……”
“不要说了。”
南华冷笑:“做都做了,怎就听不得?别说什么那不是你做的,即便过了上万的轮回,那也是你作下的孽!”
张至深捂着钝痛的心口,忽然盯着她问:“八百年前,我的名字,是什么?”
第一百一十章:紫淮香
“申辞,八百年前,你的姓名。”
“申辞?不是罗倾?”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罗倾,你还敢提那畜生!”南华的声音忽然提高,毫不掩饰的愤怒。
“他是谁,对南箓做过什么?”
南华俯身捏住他的脖子,阴沉道:“张至深,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你自己做的孽竟然还来问我!”
“我是申辞,罗倾做的孽关老子何事?”
“申辞是你,罗倾是你儿子,你这个烂人!”
张至深一顿:“申辞的儿子不姓申,怎的姓罗了?”
南华加重手下力道:“他儿子就姓罗,你管得着!”
“好吧,他儿子姓罗,可否请南华女王松开您高贵的手?”
南华将他往地上一推,再骂道:“烂人!”
这让张至深觉得她此刻的模样除了愤怒还有几分骄纵……的错觉。
“我对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
南华道:“不可饶恕,永远都不可饶恕的罪,如今你竟然说爱他,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这种烂人根本就不配爱他,连舔他脚趾的资格都没有。即便阻了他成仙,你也不可能得到他的爱!”
“可前世犯下的错为何要今世来承担,申辞对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但张至深爱他,我是真的爱他。”可他这话说得如此心虚,佛说,前世种下的因,今生来尝的果,若真是那般,这就是他要品尝的苦果,他确实没有资格,连提起他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别跟我提那恶心的字,你不配!你若真有半点愧疚之心便由着他成了仙,从此天人永隔,缘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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