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同学的胃到底是几人份的,他心头可真没底。
第四章夜舞还有怪人
郑直洗完澡出来,餐桌上已经放了好几个外卖盒子,有饭有汤有意面有煎饺还有甜点。谢鄂正将它们从盒子里挪到盘子里。
“没必要那么麻烦,吃完直接扔掉。”郑直懒洋洋地单膊挂在谢鄂肩上。他打理得清爽干净,又马上可以吃到食物,心情大好,难得也客气了一把。
“快餐盒子受热后容易产生二恶英,对人体不好。”谢鄂倒好最后一碗汤,回头看到郑直湿答答的头发,皱起眉毛:“我有告诉你电吹风放哪里,怎么没吹干就出来?”
“饿了。”郑直笑嘻嘻坐下来拿起筷子,继续用他看起来不很快但效率惊人的速度扫荡桌面食物。
谢鄂看他还在不断滴水的头发,默默纠结一分钟,还是去浴室拿出电吹风,接上电源为他吹头发。
“你这人比女人还鸡婆。”郑直停下在吃的面,翻了个白眼。
“不吹干容易头痛。”谢鄂小心调整吹风角度,不把热风和水珠吹到郑直身前。
郑直更用力地翻了个白眼:“你妈一定是为了弥补起名的错而将你教育成一部会走路的真理全书,说出的全tmd真理。”
“不是我妈,是我哥和我姐。”谢鄂用手指拨动郑直的长发。老来得子的父母哪里舍得管教他,他的教育几乎都是兄姐们一手包办的。
“还真好猜。”郑直啐了声,感觉谢鄂的动作并不会妨碍到自己吃饭,索性也不管,埋头继续吃。
潮湿的头发比较僵涩,手指插入不好穿梭,只能轻轻抖动。吹了两三分钟,发丝半干,部分黑发随热风飞扬,带来一种似熟悉又陌生的香气。
熟悉是因为那是自家洗发水的味道,但不同人使用,产生微妙的区别。很难说明到底哪里不同,只能确定与使用在自己身上时的气味并不相似。
同样是草香型,大概就是森林里和阳光下的不同吧。
谢鄂有一丝闪神,思考为什么会觉得香气不大一样,与家人分享时就没有这么明显的区别。
郑直又吃完一份炒饭,嘴里得闲,一边喝汤一边转头问:“你吹头发动作这么娴熟,不会是经常帮女朋友吹头发?”
“是帮姐姐们吹。”谢鄂转回他的脑袋,说得有点怀念:“很久没帮她们吹了。”
“噗,难不成你恋姐?”
“帮她们吹有奖励。”渐渐干燥的黑亮发丝滑过肩头,谢鄂伸手撩向身后,手指无意间勾过郑直左耳冰凉的坠子,撞击出清脆的声音。靠近看了才发现,郑直耳上这块红色石头不是大家以为的琉璃,而是鲜红的石榴石,覆着长菱形的主石,一撮藏银流苏中间和底下不规则地杂坠着小石。他对珠宝价格不了解,也不知道这么大一块主石到底值多少钱。
“我还以为你视金钱如粪土,那什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
“不是钱,而是她们会带我出去。”谢鄂笑笑,确定郑直头发干得差不多后,关了电吹风。
“哦?”郑直挑了下眉。
谢鄂没回答,拨下插头收起电吹风,回到浴室一会,拎出郑直换下的衣服出来,过了会儿,又抱了几件衣服进浴室,关上门洗澡。
全吃饱了谢鄂还没出来,郑看到放在玄关鞋柜上的医药箱,拎了过来先给自己上药。严重的伤不多,用药酒推开就行,脸上和手脚上破损的伤口涂了双氟水就算处理完。
谢鄂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郑直大爷状的摊在沙发上看电视,手上摇控无聊地翻过一台又一台,没一台停留超过三秒。餐桌上一片狼籍,自然不能指望大爷收拾。
将换下的衣服送到阳台,和之前拿出去的衣服一起塞进洗衣机清洗;又将碗盘收起厨房,倒掉上面残渣,放进洗碗机加上清洁剂清洗。搞定这些他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
郑直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晚上你睡哪里?”
听出郑大爷话里完全不会委屈自己的意思,谢鄂叹了口气,回卧室拉开床下的置物抽屉,拿出充气床垫和小型的电动气泵。
回客厅搬开茶几清出空间,插好充气口后给气泵接上电源开始充气。
“哦哦~”郑直大爷好奇地蹲过来,看气泵不到一分钟就充好气自动断电。
用手指按按,用脚踩踩,最后整个人扑上去,滚来滚去。
“我是客人,晚上我就睡这个好了!”他大声宣布自己的谦让。
睡到半夜,模模糊糊的,谢鄂觉得自己正被人推开。
用推来形容太文雅了,他其实是被人踹开的。
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天还没亮,窗帘密实遮住外面的光线,他只隐约看到黑影在晃动。
枕头也被人粗鲁推开,然后‘噗’地一阵风,有人扔了什么东西到他旁边。接着床铺一沉,他听到有人咕哝:“那个床垫爆了它……老子一个晚上滚下三次……”
“嗯嗯……”含糊地应着,鼻端闻到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洗发水味道。
于是他很快又再次陷入黑甜乡。
生理钟准时地在六点半唤醒谢鄂。艰涩地睁开眼,觉得腰有点痛,不太理解地伸手抹了下脸,发现自己正危险地躺在床沿,只要再半侧个身就会滚下床。
昨晚半梦半醒间的事猛然回到脑袋,他偏头一看,歪歪斜斜的枕头和凌乱的床单显示之前曾有人睡过的痕迹,只是那人已经不见了影子,地上还扔着他换下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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