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真想给大巴一个白痴的眼神儿,如果不需要盯着那只鬼的动作的话。
“没有,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程晓盯着那个披头散发的鬼影,头皮一阵阵发紧,“似乎……不能继续靠近了。”那只鬼杵在那里,眼神还是一样的怨毒,但是很明显的比昨晚多了一丝惧意。
虽然病房窗户上的窗帘没有拉开,外面明亮的光线被稍稍遮住了些许,但是现在是白天却是不争的事实。
鬼,不是不能白日现形的吗?程晓虽然害怕,但是脑子中尚有一丝清明,不由得暗自奇怪。
“我去把窗户打开。”
大巴转身往窗户那边走去,走了不到两步只听程晓大喊了一声。
“别动!”
程晓两步赶上大巴,一下子扯住了他的胳膊:“他刚才……”程晓没有说下去,而是先抬头看了看大巴疑惑的神色,旋即顿了一下道,“我知道欧阳教授的意思了。”
刚才大巴一动,那只鬼立刻就跟着想要靠近大巴。可见这只鬼应该只是害怕他身上的玉佛,对于大巴却没有一丝惧意。如果大巴离他远一些的话,这只鬼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害了大巴。
或许,这才是欧阳扶临不让他独自呆着的原因。
既然这只鬼不敢接近他,那么他也就不用再害怕了。虽然四周阴冷的空气让他心中还是有些发凉,身上也不自觉的出了一层又一层冷汗。
程晓努力镇定下来,缓缓将目光放到那只鬼身上,仔细打量。
这一看,吃惊不小。
昨晚夜色深沉,即使有闪电划过,程晓也不曾注意到这只鬼身上到底穿着什么东西。
似殓服,又非殓服。沾满了铜锈与污垢。
色泽看起来似乎曾经是白色?反正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白色的痕迹。
很多地方已经腐化的只剩丝丝缕缕,其中更夹杂着铜锈与血污;样式并非宽松的样式,之所以看起来宽松,是因为上面的腰带松了很多,整个衣衫都很凌乱。而且布料不止一层,似乎里面还穿着里衣。
腰上挂着一个玉佩,在长发和衣袍掩映间,看不清晰,但应该价值不菲。
脚下是一双方头履,不过看质地应该是动物皮毛做成的,脚踝上隐隐能看到束着的绦带。
程晓记得古时有一种服饰,唤作:深衣。春秋战国时期已经有之。
深衣分为直裾和曲裾两种,这只鬼身上的大致能看出是一种改良版的直裾深衣,并不是程晓之前所认为的殓服。
昨晚是误认了。
不过这只鬼确实穷得紧,似乎除了腰间的玉佩,其他的便没有什么了。
程晓微微皱眉,蓦然有些好奇这一头长发后的景象?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程晓立刻就狠狠的把它压制了下去。
套用最近网上最流行的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他刚才的想法就是在作死,而且不得好死。
不过程晓还是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死人身上穿的不是殓服呢?还是鬼能随意变化形态?他不喜欢穿着殓服出来吓人?程晓想起之前看到的小鬼,那一身的小皮夹袄和牛仔裤,心下微微释然。或许他真的不喜欢穿着殓服出现?
想着想着,刚释然不到一分钟的程晓,徒然又是一惊。
——那小鬼穿的现代装束,是21世纪的鬼魂已经无疑。那么眼前这一只呢?看不出年代的服饰,绝对不会是现代或者近代的。
——听说年代越久的鬼,道行越高,可能连大师都收服不了。
程晓道:“大巴,看来我们要回博物馆一趟了。”
大巴有些惊讶:“那个欧阳扶临,不是说了不准你靠近那副古棺吗?”
程晓摇头:“我觉得不太对劲。”这只鬼摆明了是一只“老鬼”,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怎么可能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缠上了他?这一定和那口古棺有着什么关系,并且那个博物馆馆长也一定知道些什么,所以之前才会提出那么奇怪的要求。
同时,程晓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些什么,但是他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似乎很重要,可是到底是些什么呢?
大巴想了一会儿,表情开始严肃起来道:“程仔儿,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着急,也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但是之前欧阳扶临的话我们不能不信,因为你之前没戴玉佛的时候确实是遭受到了那只小鬼的攻击,可你戴上之后,你虽然看到了我看不到的东西,可他并没有攻击你,对不对?”
程晓点点头,他戴上玉佛之后,那只鬼确实和昨晚不一样了,眼中多了一丝惧意。
“这就说明欧阳扶临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也知道怎么对付,他既然找到了你,就说明是想真正的帮你,那么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按照他说的话来做,等他回来,并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那怎么可能?!程晓眉头开始打结。
——难道你要我一连三天对着这个鬼影吃饭喝水睡觉上厕所吗?面对这个东西,你确定我这三天还能正常生活自理吗?要知道这可是一只能够随时、随地、以任何形态、任何方位出现在你面前的“兄弟”啊!
程晓瞥了大巴一眼,然后又瞥了眼那只鬼怨毒的眸子,脊背一凉,眼角儿再次一跳:“我决定了,我要去见那个博物馆馆长。我可以不接近古棺,我只是见一见那个馆长而已。”
大巴想了一会儿道:“那你先等一下,我打电话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以前替我家老头子做法事儿的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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