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倒是比早上舒服了一些。白子峥看见床头柜上摆着的水杯和退烧药,记起自己中途曾经迷迷糊糊地醒过一次,药大概是母亲拿过来的,拆开一看果然吃了一颗,勉强翻找出一点儿与之有关的记忆,仍是觉得身上沉得厉害,热度却已经退下去了。白母细心地拉上了窗帘,此时室内呈现出一种昏暗的静默,白子峥听到厨房里传来细微的锅铲碰撞声,判断母亲应该在家,用手捂了一下额头,慢慢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拿起放在水杯旁的手机,解锁屏幕,发现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如果按照他昨晚睡觉的时间来算,那他已经在床上足足躺够了十五个小时,难怪会觉得腰酸背痛。屏幕最上方的状态栏里提示有两条未读短信,是顾晓辉和方霖知道他病了后发来的慰问。白子峥打开通话记录,找到今天早上打给傅云声的电话,略略放下心来,结果把通话清单往上一拉,赫然发现下午一点半的时候居然还有一通池朗的来电,通话时间在三分钟左右。
白子峥百分之百肯定自己对此毫无印象,想通之后也只能祈祷池朗最好没有口无遮拦地胡说八道,毕竟他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经常是第一句话就语出惊人,要是真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白子峥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关系不错的“同事”。
不过,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白子峥的嘴角泛起一个无意识的微笑,不过很快,就被抑制不住的咳嗽声给打断了。
白母听见动静从厨房里出来,看见他都咳成这样了还准备从床上下来,忙拦住他道:“子峥,你怎么起来了啊?还不赶紧把被子盖上,再着凉了可怎么办。”
白子峥道:“嗯,妈……”他手里还抓着手机,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接我电话了?”
白母倒不觉得他这句话问得有多突兀,早上都病成那样了还不忘让他爹跟他们傅队请假呢,她现在只担心儿子这么一心扑在工作上身体会不会吃不消,听他咳得厉害,又去找了一瓶止咳糖浆才想起回答他的问题:“一点半对吧?姓池的那个。我怕是什么工作上的事,就帮你接了。随便接你电话,别生气啊。”
白子峥道:“嗯,没事……咳,他说什么了?”
白母道:“没说什么,知道你病了,嘱咐你好好休息。对了,他还说案子破了,让你不要担心,安心养病就是了,其他的事情等他回来再说。”
案子破了?!
……什么案子?
……曾祺的案子?!
也许是这个消息太过劲爆,白子峥连母亲转述的那句“等我回来再说”都没听清。脑子里轰然一响,只觉得所有的情节全部掉线。就这么愣了半晌,最后直接把电话给池朗拨了回去。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依旧是池朗标志性的带着几分浅浅笑意的声音:“喂?小白。”
白子峥也不管自己哑得厉害的声音到底还能不能让人听懂,直接问道:“你说案子……咳咳咳,怎么……咳咳,回事儿?!”
池朗一听他开口就皱了眉,今天中午他才从白母那里知道白子峥今天生病请假,本来是想告诉他案子终于破了的好消息,听他还在休息也就没有吵他,没想到他这一病倒比自己想象中的严重很多,当即说道:“怎么咳得这么厉害?有没有去医院看过?烧退了没有?”
白子峥一顿,说道:“……我没那么娇气。”
这话在白母听来却已经是娇气十足了,不过更令她在意的果然还是白子峥说话时的语气,很亲近,又不设防,看似很不耐烦,实际却没有一点儿不悦的情绪,这种“反常”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感到了一丝轻微的不安。女人的直觉向来是最敏锐的,不过因为通话的对象是个男人,白母才稍稍放松了自己的警惕。池朗却已经后悔告诉白子峥案子的事了,拗不过他,只得简明扼要地概括道:“我们恢复了唐泽礼电脑中的数据,发现了曾祺的杀人录像。”
白子峥道:“……杀人录像?”
池朗道:“对,他把自己虐打受害人的过程全部录了下来。通过面部对比,已经确认视频中的人就是曾祺了。”
白子峥道:“他,咳咳,他为什么这么做?”
池朗道:“也许是为了慢慢回味吧,难不成还等着将来自首?至于他的作案动机和过程,我们正在整理唐泽礼的口供,稍晚我会发一份给你,等不及了就先看看。这两天在家好好休息,也别为了这个再专程去局里跑一趟了。”
白子峥道:“也好。”想起他之前过劳的“前科”,又补充道,“你也……注意。”
池朗先是一怔,随即在唇角浮现出一个柔和的微笑,轻声应道:“我明白。”听得徐海洋只想感叹“卧槽你丫怎么突然转性了装什么纯情的笨蛋啊”!
也许是他那句“我明白”的语气太过宠溺,又或者是因为白天睡得狠了,白子峥在吃完母亲端来的蒸蛋后也没了继续躺平的yù_wàng,简单冲了个澡,给局里打了个电话,又被下班回家的白老爹“呜呜呜我的宝贝儿砸你怎么就病了呢”地用力关怀了一番,最后把一片金嗓子喉宝塞进嘴里,坐在桌前开始浏览池朗发来的文件。
是一份省城案与津南案的联合调查报告。
因为事到如今唐泽礼已经不是他关注的重点,所以白子峥直接把案卷翻到了与曾祺有关的部分。如果说他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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