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明白。”墨兰应了一声,也赶紧提了灯笼,领着洛骁往闻人久的寝殿赶去。
太子的青澜殿里此时灯火通明犹如白昼,外屋一群太监宫女守着,只偶尔能透过灯火看见殿内人影闪动着。洛骁没等那些宫女太监通报,便径直上了台阶,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只有张有德和一个叫做墨柳的大宫女守着,见他进来了,两人便连忙起身向他行了一礼:“世子。”
洛骁朝着二人摆了摆手,往床榻的方向走了几步,见闻人久此时正紧闭着眼躺在床上,额上敷着被凉水浸湿了的帕子,向来苍白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薄红,一呼一吸间气息比之平常也显得几分急促。
抿了抿唇,洛骁侧过头朝张有德问道:“太医可来过了?”
张有德上前半步,答话道:“已经派人去宫外请了。只不过钱太医的府邸离东宫尚有段距离,瞧着这情况,大约还要再等上片刻。”
“但这样放任着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洛骁微一颔首,坐到床榻边伸手探了探闻人久的额。手心里,那烫人的温度令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将手收回来,略一思量,起身朝着墨兰和墨柳吩咐道:“我记着殿下此处的冰窖里应尚且还留着些存冰的,你二人拿着对牌,立即动身去冰窖那里取一点回来。”
墨兰和墨柳顿了一顿,面有难色,显然是个欲言又止的模样,洛骁瞧在眼里出声问道:“怎么不动?可是有什么难处?”
“世子爷,”墨柳抬眸看了看洛骁,而后低声道,“冰窖奴婢自然是一早就去过的,只不过……”
“世子才来这东宫,大约是不知道,”墨兰见墨柳说不下去,便帮着开口解释道,“这冰窖虽说是东宫的,可看守那处的王妈妈却是皇后的人。”
话外之意洛骁却是明白了。
“莫说是个皇后手下的妈妈,便是皇帝的人,奴才终归是个奴才,再怎么,还能越过太子这个主子去?”洛骁声音蓦然沉了下来,冷冷的笑了笑,道,“奴才爬到了主子头上,世间便没有这个道理的。张公公,你且在这里好生照看着殿下,墨兰与墨柳在前头带路,我倒要亲自看看,这个王妈妈究竟是怎么个人物!”
墨兰与墨柳将洛骁带至王妈妈那处时,王妈妈正训斥着手下的一个小宫女,见洛骁来了,脸上忙堆了笑,上前道:“世子爷怎么过来了?”
洛骁的视线淡淡地扫过王妈妈,将手中的对牌丢了过去:“殿下今日身体抱恙,我特意过来取些冰替殿下祛热,还请王妈妈行个方便。”
王妈妈接过对牌,看着站在洛骁身后的墨柳和墨兰,心中明白这是两个丫头去平津世子那头告状去了,登时脸上的笑意勉强了一些,嘴里却还是道:“世子爷哪里话,若是冰窟里有冰,奴婢先前也不会阻了墨柳丫头。只不过现下这冰窖里确实是没有存冰了,便是世子来了,奴婢这里也是没有办法的呀。”
洛骁淡淡道:“我记着前些日子,这冰还是有的,怎么这时间过了才不到月余,就成这般情况了?”若有似无一笑,“莫不是说王妈妈你私下里将冰全数用去了罢?”
“可不敢!”王妈妈被这话骇了一跳,连忙道,“半月前,北方那地儿进贡了几株冰莲,这花香气扑鼻、姿态美极,太妃见了简直是爱不释手。只不过冰莲非极寒之地不能活,皇后娘娘不忍太妃伤心,便特意来此取了一回冰……世子明鉴,奴婢真的冤枉啊!”
“皇后?”洛骁低低地重复了一边,而后轻轻地道,“看来王妈妈是老了、糊涂了。明明在殿下手下呆了这么长时间,竟还依旧是记不住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谁。”
王妈妈脸色登时一变,整个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瞬间布上了一层冷汗:“奴婢……奴婢……”
“记不得主子是谁的奴才,留在东宫也没甚用处,”洛骁的视线缓缓在院子内扫了一遍,而后背过身,笑了笑,风淡云轻地道,“拖出去,杖毙罢。”
王妈妈整个人瘫倒在地,一时间竟是呆住了。直到自己两边的胳膊都被人扯住了,她才疯了一般的挣扎着喊道:“你们谁敢动我!谁敢动我!我可是皇后的人,你们谁敢再动我一根汗毛?!”
此话一出,两旁的太监面面相觑,手中的作却果然是停了下来。王妈妈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然而未等她站起身来,洛骁却突然转过身,伸手卡住了她的脖颈,然后一点一点将人提了起来:“皇后的人?王妈妈莫不是忘了,这里是东宫不是栖凤殿,东宫里可没什么皇后。”
声音轻而和缓,只是那双眼看上去却有一种令人胆寒的杀伐血腥之气。
王妈妈脸涨的紫红,她拼命的挣扎着,只含含糊糊地吐着音:“我要……见……见太子……你、你不能……杀我……”
“这话倒是有趣,我到从没听说过贵族处置一个吃里扒外的刁奴还有什么‘能与不能’的。”洛骁微微笑了笑,然后手上一用力将人甩到了一旁,看着那两个太监,眸子一沉,厉声道,“把这刁奴拖出去,杖毙!”
小太监被洛骁眼底的血腥气唬的一哆嗦,当下不敢再看,连忙低头诺诺称是,而后拽着正趴在地上不停咳嗽的王妈妈的胳膊,就往院子外头拖了出去。
“你们……咳咳,你们不能杀我……咳咳咳咳……我是皇后的……你们……混账,混账!”王妈妈依旧在断断续续地骂着,只是充满惶恐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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