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城的北郊有个山包叫平顶山,海拔只有两三百米,但因为地处市区周边,交通便捷,每年节假日都能涌来许多乐此不疲看了又看的游客们,大多数是l城的本地市民就近踏青,少部分外地外国游客会来凑个热闹一日游。
一到小节小假的,这儿就人满为患,为患的次数多了,市民们就变的机智,懂得错峰出行。
夏毅拿着平顶山观光门票这么忽悠肖潇:“英语朗诵比赛是周四,正好你跟我一起去嘛。人又少,就我们两,走么?”
彼时窗户纸还没有捅破,两个人纯洁的友情里带着一丝丝儿的暧昧,但谁也没有察觉。肖潇一脸我好困的表情回复他:“随便你。”
“那说好了啊,我比赛完是上午10点。”
“嗯,嗯?”迟钝的思维终于开始运作:“你比赛我去干嘛?”
“许悠悠不想去,正好把位子让给你了。去不去?”
“去去去。”
结果游历下山时太晚,错过了回校的末班车,肖潇看着那辆只能坐六个人却塞了十个人的面包车,犹豫着摇了摇头。黑车司机还不停的游说,夏毅干脆拉着肖潇就走,“走,咱们开房去。”
“……你跟李子有些地方挺像的。”一样的没脸没皮。
“嗯?”
“亲爱的咱们去洗澡。”肖潇即刻也转变没脸没皮模式勾搭夏大帅。
“……”
两个人在山脚的大街上来回来回挑了两遍,竟然没有标准间,最后只能委委屈屈的要了个民宿大床房,准备凑合一宿。
小旅馆的设施很简陋,马桶就在淋浴莲蓬头下方,这要是开着马桶盖洗澡,马桶水能给溢出来的节奏。
夏毅本身就有些无法忍受,坚持拉着沾枕头就能睡的肖潇去洗澡。肖潇爬了一天的山,全身骨头都在叫嚣着又困又累,与夏毅简直是斗智斗勇的无理取闹。
“亲爱的说好的一起洗澡呢?”
“别烦我。”
“你不洗我抱你去了啊?”
肖潇把被子盖住了头,以示抗议。
夏毅下手捞人,肖潇顿时一个激灵:“干嘛干嘛干嘛,我要睡觉啊!”
“就冲一下,一身汗你睡的舒服呢?”
“舒服,”顿了一下强调了一句:“特别舒服!”
“我不舒服!我要睡你边上的啊混蛋!”夏毅暴走了。
“关我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你这一身都臭了。乖了,听话。”
肖潇特别无语的站了起来,在夏毅期许的眼神里,呈大字型倒回了床上,然后姿势流畅的从左滚到右,滚了一圈之后卷着被子嘟哝:“亲,床臭了,睡吧。”
“……你是袁大胖附体了吧?”夏毅已经有点儿小崩溃,说话带着咬牙切齿。
肖潇并没有发现任何威胁,还在为自己的壮举洋洋得意:“去罢孩子,洗完脚步放轻点,我睡了晚安~”
有时候,暴走只需要一个小波浪线,夏毅二话没说的来了个肩扛。
是的没错,没有你想的公主抱,是拿肩膀把人扛了起来。
肖潇那一点睡意在天旋地转里被吓的烟消云散,他惊恐的表达着抗议:“啊啊啊!!放我下来!”
“洗不洗?!”
“洗洗洗洗洗!”
夏毅满意的把人摔回了床上:“你先去。”
“去就去。”肖潇大义凌然。
美丽的群山脚下,灿烂的五月阳光,窗口飘荡的白纱帘,马路上杂货商的吆喝声,交织成一幅晨曦市井图。夏毅还在床上小清新,肖潇的脑袋钻着钻着冒了出来,闭着眼睛模模糊糊的问:“几点了啊?”
“八点。”
半天没声。
床铺突然一阵颤,肖潇猛然坐了起来:“八点!八点!迟到了迟到了!起啊发什么呆,迟到了啊!!”
夏毅一抹脸,淡定的说:“亲爱的你这小模样儿太性感了。”
“??”
肖潇顺着目光低头看了一眼,顿时无语了,全身上下一条裤衩,有啥性感的?略一思索,顷刻间袁大胖附体,飞身扑向夏毅,还学着袁大胖娇嗔:“亲爱的我美么?”
夏毅像触了电似得把人推开,语气少见的带上了不耐烦:“下去!迟到了还演!”
彼时年少,情窦初开。仓皇和掩饰都拙劣而卑微,但这挡不住逐日炙热的心,以及彼此交织的情意,细密缠绕、日渐浓烈。
☆、归途
梦境很美,回忆很长。肖潇不知道自己是睡还是醒,所有的记忆像电影幕布一帧一帧的跳出来,美满的,悲伤的,快乐的,痛苦的。他也许曾经是恨的,但这之上积压的内容太过深厚,堵的人呼吸不畅,逼的人进退维谷。
在肖妈妈惊诧和失落的眼神里,肖潇醒了过来,脑袋下的抱枕是干的,他自认为没有哭,但吸溜吸溜的鼻涕声听着不太完美,伸手抓了张桌子上的纸巾擤鼻涕,披在身上的外罩顺势掉到了地上,肖潇伸手去抓,才发现这校服外套不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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