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周一秋望着景宸的脸,回想起沼泽里孤寂的低语,突然鼻子一酸,觉得特别委屈。
景宸摸他的脸,还是冰冷的,阳光对他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看着周一秋发红的眼睛,心里一惊,以为他是难受至极,也顾不得其他了,扶着周一秋往别墅走。
一进门,就看见了严可卓。
“一秋?”严可卓惊讶地看着二人,对周一秋的情况,他也是慌了手脚。
“你们去哪了?怎么会这样?”他快步走过来,想从景宸身边接过周一秋。
——“周琰是他们养的可以帮着干坏事的狗,那么周一秋,就是待宰待吃的猪吧。”前天夜里,被关在水塔上的严可昌对景宸说。
这样想着,景宸揽紧了周一秋的肩,没有把他交给严可卓。
严可卓一怔,但也没有多想,弯腰抬头看周一秋垂着的脸,马上看出了端倪:“哦,你们去看蝴蝶了。”他平淡地,陈述地说,“父亲原本说,要等周一秋年纪再大一点,才可以进去。……看来父亲也觉得时间不多了。”
——那种可怕的、可以用来控制人思维的透明蝴蝶已经不多了,需要培育新的。
要得到新的蝴蝶,至少要牺牲一个人。——周一秋,或者严可昌。
景宸咬紧了牙,扶着周一秋绕过了严可卓,往门口走。他们的车就停在门外的树下,他要带周一秋离开这里,这个鬼地方。
“找医生是没用的。”严可卓看出了他的心思,在他背后说。
景宸回过头,严可卓向他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小管淡褐色的试剂。跟前几天深夜,严可昌想注射给景宸的十分相像。
“他需要这个,会好受一点。”严可卓说,伸出了手,试剂就在他的手心。
——严可昌,或是周一秋。
这是一个选择题,对严可卓来说,答案显而易见。
景宸盯着他的眼睛,很久之后,接过了试管。
第37章
景冬阳在黑暗中,听不见,看不见,不能说,不能动。他知道,想要的东西就在身边,一步之遥,但触不可及。
黑暗中,一只透明的蝴蝶,轻轻扇了扇翅膀。
景宸把周一秋扶进了房间,周一秋脸色苍白,手脚不停地颤抖。景宸搓他的手足,依旧不起作用,最后无奈在浴缸里接满了温水,只匆匆脱掉他的外套,就把人按了进去。
在温暖水流的环绕下,周一秋身上的颤抖好像停止了些,景宸半跪在浴缸边,稍微缓了口气。
他才想站起身,发现自己的手腕被周一秋紧紧攥住。
景宸弯下腰,用自由的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头,说:“我去给你拿干衣服,马上回来。”
“别走。”周一秋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握住他的手更加用力,在湿漉漉的水蒸气中,周一秋的瞳孔漆黑如同夜空,紧张又惊恐地说,“我感觉了蝴蝶,它在追我,停在我的耳垂上。”说着,他伸手抓自己的耳朵,像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停在上面一样。
景宸连忙按住他的手。
周一秋的神情像是要哭出来,说:“那个蝴蝶到底是什么东西?”
景宸回想在洞穴中看见的,蓝色灯光下又诡异又瑰丽的蝴蝶,不由得也是一个恍惚,原本抚摸周一秋额头来宽慰他的手,不知不觉滑到了他的后脑。
——严可昌的母亲何晓懿,自杀时,用手枪打自己的后脑。严可昌请景宸杀了自己时,也是要求他打头部偏后的位置。
——周一秋的脑子里,骨头之下的地方,会不会也有一只透明的蝴蝶,控制着他的思维。
景宸不敢再想,猛地站起身,从周一秋手中抽出手,生硬地说:“我去给你拿衣服。”说着,他匆匆离开了浴室,关上了门。
从衣柜中找到周一秋的换洗衣服,景宸没有马上回到浴室,他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转身从自己行李中掏出了一个隐蔽的卫星电话。
“嘟……”只响了一声,马上就有了回应。
“小景?”那边是江夏的声音,“怎么样了?你还安全吗?需要我们支援吗?”
“暂时还是安全的,”景宸说,回头看了浴室的门一眼,走到了窗边,压低了声音,“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件事。”
“说。”
“十几年前,植物流感事件中,那个自称看见了透明蝴蝶的小男孩的资料能找到吗?”景宸问。
“稍等,他是未成年人,查他的资料需要一定权限,”江夏说,听筒里传来按动键盘的声音,“找到了,当时的录影还在。”
“那个小男孩有说过比如‘冷’这样的话吗?”
“记录中没有记载……不过,当时是暑假培训班出事的,肯定是在78月,但是从问询录影上看,这孩子穿了一件毛衣。”
“好。”景宸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正准备挂电话,却被江夏喊住了。
“等等,小景!有一个意外发现!”江夏焦急地低声说“他叫袁恩益。”
景宸还没说话,那边江夏的声音变了个调,说:“他是通缉犯,有证据显示,他涉嫌杀害自己的家人。”
隔了很久,景宸才回到浴室中。
推开门,他吃了一惊,周一秋站在浴室的镜子前,赤着脚,水从他湿透了的衣服上滴到地上,积成了小小的一滩。
原本放在洗手池上的剃须刀被他拿在手上,后面的头发被他用刀刮得长长短短乱七八糟,还有的像是硬生生撕扯下来的。从发梢滴下血珠来。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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