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阿奇此刻站在门口瞪大了眼睛看着楼忆,肩膀高高耸起,双手握拳夹在身边两侧,一副不解又生气的模样。
“楼,我们怎么能把你自己留在这里?!”丹尼拔高了声音说。
“这是最好的选择。”楼忆看着尤里,“出城的时候会盘查肩伤,我走不了。”
屋子里的另外三人被楼忆直接点破的现实噎成了锯嘴葫芦,一时间屋子里鸦雀无声。
每当战争低沉的号角响起时,在这残痕断瓦的砖石间声声回旋,犹如生命的哀鸣和古城的叹息,无休止的杀戮和逃亡让蓬勃的热情变的麻木,甚至感到厌倦。他们和那些平民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在夹缝中苟延残喘的活着,试图用一己之躯去去扳倒命运的枷锁;他们甚至不如那些努力生存的平民,只知道厮杀掩饰逃亡,已经忘记了正常生活的模样。
楼忆自认并不是个温情之人,然而和尤里以及丹尼长期并肩战斗累积下来的信任和依靠,是这条看不见尽头的道路上,让他偶尔想起会为之动容的东西。
丹尼拨拉着火盆里的炭火出神,尤里闭着眼睛仰头靠在椅背上一口一口的吐着烟圈,每个人心里都像压了一块石头,被这满城风雨搅的喘不过气来。
从刚才起就站在门口的阿奇,此时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他将整个人都蜷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小腿,尖尖的下巴颌抵在膝盖上,歪过头看着丹尼和尤里,“你们俩先走,我陪着楼留下来。”
“不行。”这次出声的是楼忆,清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的起伏,只是断然的否决了这个提议。
尤里将椅子后仰到一定角度,又回落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抹了把脸,“为什么不行?我觉得不坏。”
他又点起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接着说:“我和丹尼先出去,但是不走远,留在附近的村落打探消息等待接应你们,必要的时候还能返回支援。楼受了伤不方便露面,阿奇这幅奶娃娃模样刚好方便出去探听风声,以及必要的采买。”
看着楼忆欲说话的神情,尤里打了个手势制止了他,“楼,你偶尔也要学会听头领的话……毕竟我不是死的……”
被说成是奶娃娃的阿奇,听着尤里通过了自己的要求,悄悄的松了口气,他除了呆在楼忆的身边,哪里都不想去,也不会去。想到被说成奶娃娃,心里又有些忿忿然的烧起了一把小火,他已经决定了要从今天起拼命努力的强大起来,做一个可以为楼忆遮风挡雨的人。
“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阿奇和楼留下,我和丹尼明早动身。”
确定方案之后,几个人又一起合计了一下具体的细节事项,最后决定藏身地点还是留在公会里,二楼的夹层比较隐秘而且方便出入,外人问起就说丹尼和尤里接了商旅的活出去押送货物了,阿奇留在这里打理看家。
离天黑还有大半天时间,尤里让丹尼领着阿奇出去熟悉下城镇的环境,认清楚购买生活必需品地方以备不时之需,他自己则去了趟鱼龙混杂的英兰街,联系了熟悉的黑市卖家购买了一些受伤补给的草药和绷带,现在如此敏感的环境下,如果大摇大摆的出去买这些,就像一个明晃晃的靶子一样等人来捉你。
☆、第十章 懵懂的悸动
第十章
三人出门之前,把楼忆赶回了二楼的暗层里休息,万一十字军想不开杀个回马枪,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事情线条明朗化之后,丹尼又恢复了之前的大喇喇的模样,他将暗层上面的地毯和躺椅还原之后,撅着屁股趴在地板,对着下面大声说:“亲爱的楼!中国不是有四个字叫金屋藏娇吗?你在金屋里好好休息,等我们回来哦!”
尤里一脚扫上他的屁股,把他踹了个仰翻, “你又在哪个女人被窝里学来的下流东西?!再在这里唧唧歪歪我就把你猥琐的大脑塞到你屁股里去,赶紧给老子滚去做事!!”
阿奇看着丹尼灰头土脸的模样,在旁边“咯咯”的笑个不停,被丹尼跳过来挟在腋窝下一顿揉脑袋,直到尤里又忍无可忍的要过来踹人,才拎着阿奇逃到楼下去。
丹尼和尤里出城的这天早上依旧下着小雨,厚密的灰色云层滚在头顶上空,阿奇跟着俩人出了门,在集市的十字路口分别。
“小鬼,照顾好楼和你自己,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丹尼用粗糙的大手揉乱阿奇的头发,又刮了下他的鼻尖,温和的说道,细雨打在他的脸上带出几分乱世的萧条。
尤里在一旁没有多说什么,一脸的睡眼惺忪懒洋洋的模样,好像他们不是去逃难,只是起了个大早去度假。
“嗯。我会照顾好老大的!你们也路上小心。”挥别了两人,阿奇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公会就坐落在普通的民宅街区里,阿奇抱着买来的豆汤和腌制好的生牛肉回到公会,站在大门前,他恍生出一种回家的感觉,因为知道推开门,有个人会在那里等着自己,一起聊天吃饭睡觉,就像妈妈过世之前那样,头顶上的天空,终于再次有人可以和自己分享,阿奇的眼睛有些发热,他吸了吸被冷风吹的红红的鼻子推门走了进去。
楼忆坐在大厅的壁炉前看着手里的关于制作手雷的羊皮纸,读了半响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直到听到阿奇回来关门的声音,才发觉自己原来一直在担心。
阿奇走近的身体带着外面潮湿的雨气,留海被打湿了软软的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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