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明明说好了在这儿等的。”耗子小声嘀咕。
不祥的预感自月玄天心底油然而生。
忽然地上的箭矢吸引了月玄天的注意,他迅速检查着,箭头上并无血迹,但这并不能让他放心。月玄天又环顾四周,他走到床头,那里还放着一个瓷碗,碗中剩着一点黑色的汤药。“已经冷了,箫出去有一段时间了。”月玄天道。声音虽还冷静,心中已是翻腾。月箫天怀孕两月左右,正是胎息最为不稳的时候,却在牢中受了大刑。月玄天回想起箫在府上养伤的时候,脸色惨白,时不时掩胸捂腹,痛苦之色显而易见。也不知他现在身体如何……无故的失踪,若他只是有事离开到还好,如果是……遇到危险……月玄天简直不敢想象。
“符浩,你留在这里,我去找他。”月箫天递给耗子一根信号弹,“有消息就用它来联络。”
持剑之人的目光和月箫天对上,微微一笑,却又转身欲走。月箫天心中一紧,快步向那人赶去。正在心底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开口,突然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月箫天闻声回头,一人骑着一棕色骏马正向他飞驰而来!大街上却没有要减速的意思,只在月箫天转头的瞬间,距他已不过咫尺之遥!心念电转间月箫天已明白这是个陷阱,眼见自己就要被马蹄踩下,月箫天大惊欲躲。他快,马更快,未及躲开,粗壮的马蹄已向他踏来!须臾间一切都来不及多想,月箫天只得在最后一刻护住自己的肚子。即使如此,马蹄仍狠狠踢在他的腰间,月箫天被踢飞出去,一口鲜血喷出,重重摔在地上!那人驾着马,扬长而去。
早先所受鞭刑的伤口尽数裂开,鲜血直流。月箫天倒在地上,一瞬间昏死过去。但只是片刻,腹中传来的剧痛就让他生生疼醒。“呃啊——!!”月箫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死死捂着腹部,顾不得身上之伤,只是源源不断地向腹中输入真气。这痛楚不同于之前时有时无的钝痛,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撕心裂肺的绞痛自腹底延伸开来,似要将整个人都撕碎一般!“唔——呃啊——!”一股细流自月箫天股间流下,混杂着浓浓的血腥味。十分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此时的月箫天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剧烈的疼痛让他不住的喘息和呻吟。“唔……唔……好痛……呃……痛……”
围观之人面面相觑,但无一人上前。
“呃——呀——啊啊——!痛……好痛——!”不要!月箫天疼得死去活来,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着,思绪却仍是清明。这是……月玄天的孩子……是我…和玄的孩子……不能死……!不能死!玄……救我,快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我好痛……玄……!对了,玄呢,玄怎么样了……玄……他要死了……我要见他!想到此处,月箫天突然拼着一股力气,捂着腹部站了起来,但刚迈出一步,一波强烈的绞痛感再次袭来。“啊——!”月箫天双腿一软,又跌倒在地。不行!我要见他,我要见他……月箫天咬紧牙关,一手捂腹,另一只手以臂撑地,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爬去,在地上拖出一条血痕。
“箫!!!”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呼。许是血脉相通、心有灵犀,在偌大的京城中,月玄天首先就向着十二街的方向寻找着月箫天。但他没有想到,等他找到月箫天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月箫天浑身血红,面色却是苍白如纸,还不停渗着汗水,双唇亦不断颤抖着。口中溢出破碎的呻吟。而他就这么拖着伤体,在地上缓缓地爬行,身下是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水。
月玄天冲出人群,一把抱起月箫天,向元帅府赶去。“箫!你醒醒!你别吓我啊,箫!”路上,月玄天慌张地大喊,声音都变了调,只要一想到可能会失去箫,月玄天就觉得连天都要塌下来了。
“呃啊……”月箫天在颤抖中发出一声呻吟,“玄……玄……”
“我在,我在这儿,箫。睁开眼睛看看我!”
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月箫天勉力睁开眼,看到的竟是自己这几日来最思念的面孔。“玄……呃……你没事……?”
“我没事了,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箫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玄……玄……”不断呼唤着那人的名字,几日以来的担忧化作了虚无,心中大石落地,腹中的疼痛便更加清晰地传来。对了,孩子!“玄……救……救孩子……我有你的……呃啊——!”情急之下月箫天也顾不得再瞒月玄天,只想救他的孩子!
“我知道,我都知道!”月玄天为他拭去面上的冷汗,“箫你一定要坚持住,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嗯……啊啊啊——!呀——!痛……玄……我好痛,好痛啊啊啊……我不行了……”
“别乱说!”月玄天向月箫天体内输着真气,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元帅府。
回到元帅府,月箫天几乎已经陷入了昏迷,只是时不时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月玄天把他轻放在床上,吼道:“快去找江大夫!”
江大夫祖上是月家的旁系,论辈份月玄天还得称他一声叔公,只是他已经没了继承月姓的资格,故而从了母姓。一直是月家的家医,能够翻阅月家私藏的医书,对男身孕子也有一定的研究。他见月玄天抱了个浑身是血的人进来,已是一骇。再一看,这人竟是已经跳崖‘亡故’的月箫天,更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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