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每每范禹在心里想到这人时,在心中那一种只针对这人的鄙吝之情是“油然而生”的,且还是“由衷”的。
☆、第 26 章
这个时节是寒季,相当于范禹以前知道的冬天,只是他原本住的那座城在冬日里偶尔会见到雪,可在这处,是断见不到雪的。所谓寒也寒不到哪里去,最冷的时候也只需里头穿一件,外面再罩一件夹厚一些棉层的袍子也就行了。
相同的是,到了这样的冷天,但凡见得到晚晴,那个西斜的日头都像是能滴得出血似的。
这日范禹在快近黄昏时就下山要去他的呱呱摊档上转一下。他家这呱呱的生意早都开始上、下午都在做了,早都不在下午一时就收档不做了,而是一直做到晚上七时。上一回继给夏侯乙酒楼里供货一事一切排布妥当、生产上了稳定的正轨之后,他紧接着就是又购置了一辆与先前的用以卖呱呱的板车一样的板车——相同规格方显得整齐划一,每辆板车后安排两个人盛呱呱、拨调料。这两辆板车都被刷了掺仿金的金粉的亮黑色的漆,显得尤为高档,且也不再是人力拉车了。他上回购买牲口时,特意买了两匹一样高、差不多肥瘦的枣红色的马。深红配亮黑,很相衬。
这呱呱卖一天,那马就陪着摊档上的范禹的帮手们站一天,就保持着它们原本拉车时的那个方向那么地站着。马横竖在哪儿都是站着,也不会嫌累。动也不动的,像两尊雕像,倒衬得这个摊档上卖的东西矜贵得很。
范禹由大启街北端朝他家摆摊的这一头走了过来。夕阳赩红,由他右边斜着照了过来,映得他这个人一边是浸润在了一种怪异的血红里,一半又在相映衬之下变得极黝暗。
快落山的太阳由那头照过来,直晃他家摊档上的帮手们的眼,一般这个时段他们都不抬头朝西面看,对由北面过来的人也有些看不大真切,直至范禹走近了,他们才认出来是他,忙有些恭肃严整地打了声招呼:“范禹。”跟着又忙他们手头上的买卖去了。档口还是围着一圈人,兴许还未到正经吃晚饭的时候,人还没有聚集得那样密,兴许再过三刻钟,这里就要里三层外三层了。
他们那两个宅子里的人都已受之前第一批被买进宅里的那些人中的那一个相当聪悟的十五岁小囝的点拨,心里明白虽说婆婆是他们这一群人名义上的东家,但其实真正说了算的是眼前这一个。但是这一个从来也不将这一层挑明了,看似他自己都不想将他自己的这一层身份摆到明路上,故而他们也不好直呼他“东家”,就还是按婆婆一开始关照他们的:这个人是范禹,你们就叫他范禹,我不在的时候,什么问题都要听他的,他说什么都要去做,半点都马虎不得。
而事实上,就算是婆婆在的时侯,与范禹两人同时出现在宅子里的时候,也只有范禹一个人在说话,说这要如何做,那要如何做,这个什么时候要完成,那个什么时候要完成。多数时候婆婆是什么都不说的,只管大家的吃喝与检查一下范禹交代下的事情有没有被完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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