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小姐一见他出来,便急忙跑到窗口,双手撑住窗框,迫不及待地将椅子都踢倒了!
是他,真的是他!可是……
秦远双手双脚都以铁锁链束缚住,看上去十分憔悴,双眼无神,面色有些泛黄,胡渣满面,头发散乱,囚服上也是粘满黑炭似的污渍,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以前的皇城首富,可见其受了多少心灵和ròu_tǐ上的折磨。
为什么是那种样子?那还是自己的丈夫吗?双手不由地捂住嘴,惊恐地倒退几步,一张丽容扭曲到极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窗外,判官大人开始宣读秦远的罪状:“犯人秦远,藏匿贩卖私盐,罪无可恕,判处斩刑!”
“哈哈哈哈……”没想到他一宣判完毕,秦远跪在刑台上居然放声大笑起来!
“放肆!”判官听他那么藐视审判,愤怒地重击桌面。
“哈哈哈哈!”秦远停止了笑声,抬起头,蛇一般冰冷的眼神盯着那客栈,“来了……都来了……哈哈哈哈!”
“……!”难道他看见自己了?谢家小姐往后躲避了一下。
却见那秦远的视线没有丝毫转移,他放声大喊:“秦远今天死不足惜,我会在那黄泉路上等着你们,等着你们……哈哈哈哈!”
你们?什么意思?谢家小姐不明白……难道是……
“叮……”接着秦远狂放的笑声,谢家小姐清晰地听见从隔壁房间里传出了一丝琴声……
“哈哈……”秦远的笑声也戛然而止,在场众人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静聆听那声音。
从那间客房里,动听的琴声配合着幽雅的男声缓缓传出,隐约而闻,那是一首悲伤的送别曲:“山一程水一程,柳外楼高空断魂,马萧萧车辚辚,落花和泥辗作尘,风轻轻水盈盈,人生聚散如浮萍,梦难寻梦难平,但见长亭连短亭……歌声在酒杯倾,往事悠悠笑语频,迎彩霞送黄昏,且记西湖月一轮……”
一曲作罢,在场居然没人可以反应,“淅沥……淅沥……”淡薄的雨声相合,此曲更显悲鸣,而那个声音是秦远再也熟悉不过的……
“是他?!”谢家小姐惊讶极了,秦远那么对他,为什么……
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当她再次清醒,自己已经站在了那隔壁上房的门口,微颤的手轻轻推开门,那门没有锁上,轻而易举地打开了……
房内只有两个人,俊朗的白衣人身边围绕着冰冷的气息,闭着双眼靠在床上,却让人感觉他能洞察一切。一把古筝放置案上,蓝衣青年手抚古筝坐在案边,眼睛盯着即将行刑的秦远,眼中没有怨恨,也没有怜悯,有的只是平静的波光。
“果然是你!”谢家小姐踏进了房门,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你……不恨他吗?”眼睛飘向窗外,行刑的屠夫已经拔去了秦远背后的罪牌。
蓝衣青年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低声回答:“恨?他和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你呢?”魑影笑看着谢家小姐。
“午时三刻已到,即刻行刑!”判官在斩令牌上用朱笔圈了个“斩”字!
“……”谢家小姐抿了抿嘴,“我恨他……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起!”
“斩!”一声令下!
屠夫手起刀落,就听在下面的百姓中发出疾呼:“哇啊!”
魑影看着窗外一切,在秦远被处刑的那一瞬间,略带哀伤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而与他相反,床上的霁凌岳却在此时睁开了眼,走到魑影身边,霸道地搂住他。
“已经结束了,回去吧!”与其说是商量,还不如说是命令。
“恩!”魑影叹了口气,“回去吧!”
他在离开前,不忘走到谢家小姐面前,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她,“我要走了,你将就着擦擦吧!”
“!”谢家小姐此时才警觉,自己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了!
双手抚上脸颊,那种温度、那种触感,“我哭了……我为什么要哭?我恨他!恨他恨到出卖了他……我早知道他会死,是我亲手送他上路,可我现在为什么要为他哭?!”
魑影看着眼前激动的女人,不禁微叹:“你恨他……因为你仍然深爱着他啊……”
“你胡扯!我恨他,恨他,恨他!”谢家小姐泣不成声,一下子跪坐在地上。
看她那个样子,魑影伸出手还想帮她一把,却有一双手阻止了他,“我们走吧,有些事情是需要她自己明白的!”说完也不管魑影的意见,霁凌岳直接把他拖走了!
可魑影的担心之情依旧挂在脸上,走出房间还不时回望着……
“不要看了!她没事的!”霁凌岳走在前面说。
“也许吧……她还有孩子要照顾呐!”魑影想想也对,那个孩子还在支撑着她的母亲。
霁凌岳忽然在前面停住了脚步,魑影冷不防撞了上去,“哎哟,你干什么啊?”
“魑影,如果有一天我像秦远那般对你,你会恨我吗?”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老处男,为什么那么问?”魑影听不懂。
“……没什么,不想回答就算了!”霁凌岳继续走……
魑影莫名地跟了上去,拉住他纠缠不休地问:“喂,你等下啊,到底怎么回事?你……”
他们的脚步逐渐远离,那正对刑场的第三间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里面那个人露出了残酷的笑容……展沁韵,我终于找到你了!
待续......
第0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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