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场面十分惨烈,鲜血和内脏绵延十于米,街道两边的车堵上了两条长长的车龙,没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因为根本已经没有那个必要。
宁星只觉得悲凉,为那个一生行善的老男人悲凉,也很心疼,心疼自己在心里默默许下的安享晚年养老送终,只能被突如其来的惨祸截断,成了无可奈何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了。
宁星当时泪流满面,却丝毫不觉得恶心,他泪流满面的想,这是宁愿,是我的宁愿,每一块碎肉血筋,断骨残皮都是,是他爱了多年,却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父亲,他不觉得腥臭,只觉得亲切。
宁星钻进货车底下,把卡在货车轮胎里,已经破碎不成形的四肢和头颅拽出来,又把散落了十于米的内脏和碎肉血筋收到一起,跪在烈日炎炎的蝇虫满天的大街上,一点一点的拼凑,总算狗续貂尾的拼成个人形,送去了火葬场。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宁星患上了血液崇拜症,不管怎样血腥的解刨和手术,都只能调起他的兴奋,让他觉得仿佛宁愿在陪着自己,却不能引起他的恶心。
宁星走到宿舍门口,就看见一个衣衫凌乱,蓬头垢面的美男子,静静的充满幽怨的看着自己。
心里失笑了一下,看这德行,应该等了很久了,不然这平日里光鲜亮丽,恨不得皮鞋都没有一点灰尘的梁丘太子,怎么会弄得活活像是犀利哥。
“你怎么还没回去。”介于今晚宁星的心情不错,总算赏脸开口施舍给梁丘月一句话。
“等你。”梁丘月眼神幽怨,神色愤愤,语气则像是一个被负心汉糟蹋后又无情抛弃的怨妇。
“说吗?什么事?还是要吃饭再说?那你就不用说了。”宁星蹙眉。
梁丘月;“你别装傻,我一直来找你,你就真的没想过为什么?你就真不懂?鬼才信。”
“什么意思?懂又怎么样?不懂又怎么样?不管我懂还是没懂,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没戏,全没戏。”宁星说完径直往宿舍走去。
饶是宁星再是天然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不懂梁丘月那点狗走狐淫的龌龊心思,他不光懂梁丘月的,更懂宁君的,宁君从十几岁看他,就是梁丘月现在看他的眼神。
可是他实在不想现在就想这些,他要工作,要赚钱,要宁君轻轻松松的做人,要给宁愿换一个山清水秀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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