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半响,莫言终于挣扎着醒了过来,他往前伸着坐了好几次都没能坐起身来,全身无力到骨头发软,酒真不是个好东西,莫言悻悻。
废了好半天的劲,他才终于爬下了床,扶着床沿挪到不远处的矮凳上,莫言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怎么……这里竟这么陌生?
这里绝不是自己生活了七年的莫家老宅,也不可能是那群弟兄们任何一个人的家,看着四周复古的摆设,莫言心中隐约生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思绪渐渐清明,口间的疼痛感也愈发的明显。
刚开始以为是宿醉之后嗓子的烧辣,可是慢慢就觉出不对劲来,他似乎并不是喉咙疼,挖肉般疼痛着的是他的舌头!
这是怎么回事?!
想要用茶水冲冲嘴,伸出去够茶壶的手伸了一半,突兀的停在了半空。
这不是他的手!
指腹常年握抢磨出来的茧子和八年前被黑蛇那个大毒枭打出来的弹眼都奇异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虎口处的一圈厚茧。
莫言的推断越发清晰,可这不靠谱的猜测却能搅乱他二十八年来所有的人生观。
握了握拳,他终是摸过了床头的小镜。
果然……
镜子里的人影是个挺拔俊朗的古装青年,约莫二十出头,却绝不是他自己!
口中空荡荡的感觉和淡淡的血腥气,让他有了一个绝对称不上好的猜测,张开嘴,镜子中的青年跟着他做了一样的动作。果然,舌根上结痂的疤口嘲笑着他的后知后觉,疼痛感也在一瞬间被放大。
缓缓闭上嘴,莫言的思维有些混乱,舌根上崭新的切口告诉他,这句新身体似乎刚刚被人拔了舌头,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不过对于莫言来说除了些微的郁闷倒是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自然,对于一个哑巴来说,有没有舌头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都是不能说话的。
好吧好吧,其实仔细想想,区别还是很大的。口腔里空荡荡的不适感需要慢慢适应,疼痛也是个不小的问题。
当然,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刚刚得知自己换了一个身体,他本以为可以重新开口说话的,可却突然被告知这货没有舌头。
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
莫言愤愤,却也着实无可奈何。
莫言其实不是一直不能说话的,他小时候是个很正常的男孩儿,除了没有爸爸,与其他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同,只是七岁那年,一次重感冒引发的高热,烧坏了他的语言中枢。
从此以后,莫言再也没能说出一句话,虽然失去了声音,但却出乎意料的得到了亲情,也正是从那次开始,一直无视他的莫母才真正的开始正视他。
大约是出于愧疚吧,但对于一直渴望母爱的莫言来说,床头边一口一口喂他汤药的母亲,似乎就是他童年唯一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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