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五月,颜路挟着一脸不情愿的夕言来看望自家师弟,却意外发现,张良并不在住所,正纳闷着这大晚上的,人会去哪里,就听守门的侍从报出了个令人愕然的楼牌名。
颜路听罢眉首微褶,这还没说什么呢,夕言倒是第一个反应激烈,在张良府邸的大门前,一把揪过那人的领子,“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凝……凝香苑,是此地……出了名的花楼。”虽不知眼前这女子气从何来,但这位守门侍从还是敏锐地觉察到,这怕是与他话里的最后那两字有着剪不断的联系,故而不自觉放低了声嗓。
心目中的猜想就此被坐实,他们下意识地互视一眼,眼底波澜汹涌。
半个时辰后,换了一身男子装束的夕言站在了凝香苑的大门前,抬头看了看那金贵的牌匾,“不愧是男人骄奢淫逸的好地方呀,哼哼,看本姑娘今儿个不给它拆了?”
颜路一把拉住她,“好了,找子房要紧。”说着就将人带着往里走。
而以这位曾经的儒家二当家的颜值来说,这一进去,势必要引发一阵喧闹浪潮的,就如半个时辰前的某人一样,这女的就算了,竟然还有男的上前勾搭,气得夕言狠狠跺了跺脚,“让你别来,你偏要来,瞧瞧,这群如狼似虎的家伙,恨不得一口吞了你。”
颜路看着她,笑而不语。
“看什么看,本姑娘就是吃味了不行么?还不快找人,要是让本姑娘找见他正在哪个女人的榻上,哼哼,看姑奶奶不把他打到连墨墨都认不出来。”
……还好,终于不再是一言不合就给废了,这吊了一路的心总算得以缓上一缓了。
夕言正牟足了劲准备一间间房门踹过去,却因着苑内突来的阵仗而停下了动作,转念一想,这阵仗是花魁要出场了吧,但也委实太大了些。
同颜路一道往二层楼走去,站定脚跟后,他们眼尖地发现了同样在二层楼上的张良,只不过这个当头,张良正立在他们正对面的那条廊道上,时不时地辞谢一波送上门来的姑娘与男倌。
二层楼两条长廊互不相通,加之人数众多,遂而,他们没有过去与张良见面。没过多久,一层楼的高台上便响起了奏乐声,可算是到了苑内女子展示才艺,出卖色相的好时候了。
“嘿呦,这身段,这腰功,很不赖嘛!难怪这么大阵仗。”整一个媚骨天成呀!待会儿可得好好撩撩。
“……言儿,你不觉得,这位姑娘有些像一个人么?”
“轻纱半遮面,谁认得——嗯?!墨……墨?”不会吧!
夕言死盯着那人看了良久,末了,终于放下心来,长吁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差点还以为真是墨墨了。”
就说嘛,她家墨墨何时会跳楚舞了?
许是因为太像了,像到她之前一时之间也难作区分,以致夕言看那花魁是越看越不顺眼,索性将头一撇,“哼,搔首弄姿……”
余光偏见颜路正一瞬不瞬地望着那个方向,当即便瞪去一眼,“你还看。”
“不是。”
她美眸瞠起,“你还敢——”
这回,颜路第一次打断了夕言的话,“你看子房。”
她一顿,当即顺着自家男人的视线望了过去,“……他怎么下楼了?”
一舞终了,苑内笼灯高悬,烛火高照,两人的视线随着张良走低,未几,夕言不自觉抬指惊道:“他过去做甚?!”
颜路一路静默无言,心下却已明了万分,子房……你莫不是想……
下一秒,他的料想成真,只听得他一向洁身自好的师弟,对着一抹绝色,道出了这欢楼里最耳熟能详的一句话,“姑娘,可愿随我离开这风月之地?”
入耳的依旧是那道清润声嗓,却自带三分邪魅,声线稍显低沉,以令他每每提出要求之时,往往让人很难拒绝。
……
……
夕言再不会挑时候,也知道现在不是过去怼人的最佳时机,再者,这大晚上的,若是他们四人一路无言地在路上并肩走,那得多尴尬。
于是,待到张良离开后,她跟颜路慢悠悠地行在路上,“你说,当初那家伙进了咸阳宫后,跟墨墨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了?那时他理应已经不记得墨墨了,之后也就相处了一两个月,不至于这都能爱上吧?”
“额……以子房现在的性子,还真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因为早已不适用了。
听罢,夕言当即一顿足,一转身,对着自家男人便道:“那你说他把那女人带回来是准备干嘛?伺候?暖床?还是洗衣做饭?”
“……言儿。”颜路无奈一声唤。
“哦,那我换个说法,是他感觉日子太枯燥了,找个替身来慰藉一下空虚寂寞冷的身心。”
……还不如方才的那个呢!
正当夕言为着甘墨,而在颜路面前将张良骂了个体无完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甘墨却是正开心着,盖因,她怀了足足9个月的大胖小子,终于落地了。
而这胖小子的经手人,也就是其理论上的父亲大人,却是连日来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便是,这世上真的有如此相像之人么?
多日来带着这么个疑问的他,索性就于今夜,从凝香苑里将某个人给带了回来。
辗转屋内,换了一身素衣都能勾勒出诱人身段的女子,在这昏黄摇曳的烛火中,越显清丽。
屋子自然不是密闭的,毕竟正值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也得将窗门打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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