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大兴虽然嘴上在这么说,但是他到底还是怕有人伤到沈晨霭的那双点金之手。
于是他一边示意房间里的那些打手随着他一起离开,一边对着沈晨霭说道:“看来还是让你单独的想一想吧,门外就有人,你想好了随时都可以叫他们。至于你的脚,就暂时忍着吧,也算是让你长长记性。”
随着皮大兴等人相继的离开,厚重的木门当着沈晨霭的面被关上了,没有窗户的屋子里,此时一片的漆黑,只有门缝里能够透过来几分的光亮。
等到屋里寂静无人的时候,沈晨霭在眼眶里转了好久的眼泪终于还是留了出来。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湿润,沈晨霭用袖子胡乱的在脸上抹了几下,低声的对着自己骂道:“没用的东西,哭什么哭。”
骂过之后,沈晨霭开始打量四周,发现此处除了大门再无别的出口之后,他便翘着脚,挪到屋子的一个角落,一屁股做了下来。
此时的沈晨霭心中确实是害怕的,但是他没有后悔刚刚拒绝那个皮大兴的举动。他们老沈家几代人传习着祖上的手艺,不论遇上什么情况,也从来就没有一个人走上歪路的。
想当初他的太爷爷,就是因为不肯给日本人弄虚作假,才会被乱枪打死在宪兵会所里的。他爷爷在十年浩劫的时候,被人打成了反革命,带着高帽挂着牌子沿街游行示众,带队的红卫兵说只要他爷爷承认他写的画的那些东西全部都是封建残余,立马就放他回家,可是老爷子一直到平反的那天,都从来没有说过那句话。
沈家人都爱他们的手艺,因为那对他们来说不仅是传承更是信仰,他们不能够容许自己的信仰有半点被玷污的地方,那会比要他们的命还要让他们心疼。
所以对于沈晨霭来说,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商量退让的,唯独这件事情,沈家的人绝对是一步都不会不让的。
但是如果今天被关在这里的是沈爷爷,或者是沈爸爸,他们应该不会如同沈晨霭这样硬顶着说话,活到他们那个岁数,已经知道什么是虚与委蛇了。
而沈晨霭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从小到大一路顺风顺风水的他这辈子吃的最大的亏,就是与同学打架的时候班主任偏颇另外一位。遇到最过分的事情也不过是沈父生前没有答应帮别人作假,然后他们家半夜被人砸了家里的玻璃。
这一次皮大兴算是用实例给沈晨霭上了一堂课,告诉他人性究竟可以有多么的贪婪,人心又可以多么的险恶。
就在沈晨霭这边忍着伤痛想办法逃脱的时候,凤城那边因为他的失踪已经炸开锅了。
最先感觉不对的还是罗定,他在老铺子里分割猪肉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就是一慌。心绪不宁的罗定最终还是放下手中的活计,想要回到集市街的肉铺去看看沈晨霭。
来到集市街的肉铺之后,听拴子说沈晨霭早就走了,罗定心里面不好的感觉越发的强烈起来,他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一下,快步的就往家的方向跑过去了。
还没等他跑到家里,就看这陈婆子抱着月桂,带着猪场的一众人追出来了,两面相遇在一问,听说沈晨霭被人给抓走了,罗定瞬间就脑袋放空,眼前漆黑一片。
但是他到底遇事多了,很快便将自己的情绪给稳定下来了,带着众人沿着马车的车痕往下追了能够好几十里地,终于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找打了那辆已经被人给遗弃了的马车。
这下线索算是彻底的断了,罗定也压不住气了,他开始发动所有的关系,甚至发出高额的悬赏,一边在凤城及其周围的地区寻找沈晨霭的踪迹,一边想让人快马加鞭去武威那边堵住皮大兴那个老猴子。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威武那边去穿过来了消息,说皮大兴已经悄悄的变卖了所有的家当,此时已经离开武威不知去向了。
作者有话要说:艺术一词,最早出现在后汉书里,亦作“蓺术”,泛指六艺已经术数方面的技能,这个词真正以艺术二字出现,是在晋朝的《晋书·艺术传序》中。
第40章
从武威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几乎让罗定绝望,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下来,才能分析清楚现在的局势。
于是一众人等都安静下来,看着罗定在那里静静的思考了很久,才听见他开口说道:“皮大兴既然已经将全部的家产都抛售了,想必武威那边他也就不打算在回去了。所以四个方向当中,北面的那个现在已经可以排除了。西面是咱们的住宅区,里面到处都是人,邻里邻居的都很熟悉,所以一旦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一定逃不过大家的眼睛。而到现在还没有人来咱们这里领赏,那就说明皮大兴那伙人没有从西边走。城东面是盐路,从那里走最后只能够到达盐湖,皮大兴那个人历来就与盐商们没有任何的交际。所以四个方向之中就只剩下一个是他们能够选择的了。”
众人听了罗定的分析之后面面相觑,然后拴子一拍大腿说道:“对呀,从这里往南走,那边就是黄河渡口,从咱们凤城到黄河的边上也就一天的车程。他们既然抓了人,肯定打算逃跑,到了渡口之后沿河而下,跑出了凉州的地界,天下这么大谁还能找的到他们。”
听拴子这么一说,众人也算是反应过来了。都不用罗定在招呼什么,一群人纷纷的跟上他骑上马匹,快马加鞭的出了南城门,往黄河渡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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