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于是举起椅子,尽量想把自己的脸憋出一副又狰狞又凶狠的模样——虽然效果不佳,装作要大开杀戒的样子,想吓跑这几只。
可惜显然这几位爷们儿虽然已经疯了,智商还是比狗高的,看着苏轻用他那小身板忽悠着一张破破烂烂的椅子的模样,非但没被吓着,还觉得非常有娱乐效果,指着他一起大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条不知从哪捡来的铁管子,一边前仰后合一边用脚剁地,铁管就擦着地面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苏轻嘴里发干,脑子里发懵,整个人散发着浓重的苦逼气息,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身后有人开始低声议论,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混杂在他耳朵里“嗡嗡”作响,三个疯子里领头的那个往前走了一步,伸出一只手搭在苏轻的肩膀上,低头看了看苏轻那双细瘦的鸡爪子,笑嘻嘻地问:“你要干什么呢?”
苏轻手背上青筋都暴起来了,可他愣是没敢吱声,怕一说话就吐出颤音来,肩膀绷得紧紧的。
疯子得寸进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抬起来,用手背在他脸上轻轻地拍了拍,眯着眼睛打量着苏轻,压低了声音说:“小子,新来的人,要懂规矩,知道咱们这里的规矩是什么么?”
苏轻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放开。”
疯子一脸挑衅地使劲在他脸上拍了一下,肉皮都红了。
苏轻深吸一口气,心想反正这事自己办了,时间不能倒流世界上不卖后悔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豁出去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角落里蜷缩的老人,老人正微微抬起头来,抱着头的手臂还没来得及放下来,一脸惊讶,和苏轻的目光对上,苏轻没看懂他那双苍老的眼睛里复杂的神色,只匆匆移开视线,飞起一脚踩向身边这疯子的膝盖,随后把手里的椅子抡起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地照着对方的脑袋砸下去。
这回疯子躲开了,伸手在头顶上架了一下,衣服袖子被椅子腿刮了条痕迹,然后他的眼角开始“突突”地跳起来,整个人的面部神经有失控的趋势,一把拽过身后的同伙手里的铁管:“我操,给你脸了是不是!”
苏轻把自己挡在椅子后边,也不知道是那把破椅子实在太破了,还是对方手劲太大,“啪嚓”一声,木头的椅子就被打裂了。
苏轻胳膊肘一软,一条椅子腿就在他额头上重重的磕了一下,磕得他有些懵。苏轻心里就又冒火了,心想妈的,老子的老子都没打过我,你们算什么东西?
这一冒火,他的恐惧就淡下去好多,苏轻甩手就把木头椅子给扔出去了,伸手拎起一个锅里的大铁勺,拿在手里看起来十分威武地挥舞着。
他的本意是用几个假动作,把疯子骗过去,像武侠里那样,寻找空门一击必杀,可惜他对于“空门”这个概念理解得还不到位,勺子晃了半天,除了晃得四处都是饭粒,没啥成果。
三个疯子站成一排,有组织有纪律地扑向他,就在危急时刻,两个一直背景一样的白大褂铁树开花一样,忽然站了出来,伸出戴着手套的手一拦,说了一句话:“他是新人。”
苏轻没想到自己会被这群人拔刀相助,举着饭勺愣了一下,心想这里怎么跟网游似的,还有新人优待?
就听见白大褂的下一句话说:“他的使用期限比你长,比你有价值。”
苏轻:“……”
几只四型愤怒小鸟根本不管他说什么,黑脸叫喳喳地就要以下犯上地连白大褂一起就地正法,拿着铁管的那位冲动地用铁管横了白大褂一下,没好气地说:“滚……”
苏轻猜他想说“滚开”,可一个字刚出口,那位兄弟就面色铁青地弯下了腰,整个人痉挛起来,苏轻小心地往旁边退了一步,只见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个很小的仪器,贴在铁管上,苏轻根据自己的理解,认为那是个小电棒。
那位被电就不受控制地攥着导电的铁管,满口白沫地跳起了另类版的钢管舞。
白大褂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觉得差不多了,才在“电棒”上按了一下,看着对方萎顿倒地,一只手插在外衣口袋里,颇有鬼畜气质地问:“还有别人想试试么?”
愤怒退却,剩下的两只还能直立行走的四型小鸟对视了一眼,乖乖地“俊杰”了,架起地上瘫着的两个同伴,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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