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仔看着红牡丹离去的身影,心里微微有些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当他说出陈景荣行踪的时候,就注定了,他要做那坏人姻缘的恶人!
陈景荣是花花公子,红牡丹受了骗,不能让喀秋莎也重蹈覆辙。
对!我做的没有错!没有错......
默念着这些,昀仔心神不宁的回到家中。
这破屋子,是原来要好的几个同伴儿一起赁的。屋子除了一个大通铺和几张破桌烂椅,几乎别无他物。
昀仔蒙头睡着,竟不多时就睡着了。梦里,他又看见喀秋莎穿着那轻盈的裙子在跳舞,昀仔不由自主的靠近,喀秋莎对他回眸一笑,然后那裙子缓缓坠落下来,露出了光滑曼妙的脊背......
昀仔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夜里。
屋子里黝黑一片,同屋的人还没有回来。
他们现在四处谋生,差不多都已经找好了下家。
只有昀仔还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他说不清那最后的一丝希望和侥幸,是不是因为喀秋莎的缘故。
但今晚,他忽然也开始想起了接下来的打算。
大都会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再者,他也说不清,自己想要逃避什么。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昀仔过了一夜,直到天明方才沉沉的睡着。这一觉醒来,却已经到了下午。
昀仔从未想过,这件事会闹得这般大,几乎到了满城风雨的地步。
喀秋莎被红牡丹拽着头发拖了出来,陈景荣却慌忙的穿好衣服溜走了。
一时间,围观者甚众。
无数的谩骂和吐沫星子朝着喀秋莎袭来,她惊恐的蜷着身子,却躲不开那恶意的目光和羞辱。
她的长发被拽掉了好些,头皮都渗出了血。
红牡丹冷冷的看着她,轻蔑又愤怒。
喀秋莎的身上满是厮打后落下的於痕,那些义愤填膺的人们拉扯她殴打她,让她那防卫保护的姿态难以为继,那些所有不能示人的隐秘一一暴露在人前。
有不怀好意的人在兴奋的起哄,也有不安分的手趁机伸了出来。
喀秋莎尖叫着躲避,却无处可逃。
“陈,陈,你在哪里,救我!”
慌乱惊恐中,她脱口而出俄语,可是四下去望,哪里还有陈景荣的踪影。
这些陌生的人,他们像是喝醉酒一般,狂欢着把她放上了祭台。
有人拿来了剪刀,咔咔咔咔剪喀秋莎的头发。
喀秋莎哭泣着求饶,却引来更加兴奋的狂潮。
她忘了,这不是在她的家乡,她的语言除了她认识的三公子,周围几乎无人可懂。
最后,这混乱新奇的场面惊动了报社。
有好事的人,拍了好几张喀秋莎惊慌退避的场面将之刊登在上。
标题取得触目惊心。
“洋交际花被捉奸,遭殴打泄愤”
喀秋莎的嗓子都哭哑了,可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最后还是宪兵维持秩序,将她救了出来。
一个长官可能觉得这样白日裸|身甚是不雅,于是,让人找来一件破旧的长衫,披在喀秋莎的身上。
喀秋莎站起来,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在众人或好奇或敌意或冷漠的眼神中,赤着脚朝前走去。
人群自动散开,给她留出一条耻辱的空隙,在这空隙的两边,密密麻麻都是审视探究的目光。
在寻常人的眼里,大都会里的女子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狐媚子。此时,看着风情万种的喀秋莎落魄至此,许多家里男人被勾了魂儿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觉得快意的很。
没有人同情她,这个洋女人!活该!
没人知道那一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喀秋莎被扔出宪兵队的班房时,已经第二天半夜,此时,她已经疯了。
疯了的喀秋莎四处游荡,见人就吃吃的笑。
一个下等妓院的老鸨子见有机可趁,便将她哄了回去,利用她给自己赚钱。
喀秋莎什么也不懂,只要老鸨子说,你乖乖呆在这里不动,三公子一会儿就来接你,喀秋莎就会乖乖的坐在那里。
进来一个人,那人就说三公子派我来接你的,你要听我的话。
喀秋莎就会开心的点头。
昀仔四处找喀秋莎,但坊间说什么的都有,他在宪兵队班房附近徘徊了三天,都没有看见喀秋莎的身影。
后来,还是无意间在街上听到两个醉酒大兵的谈话,才知道,喀秋莎被从小门扔出去了。
扔出去之前,就已经疯癫不知人事了。
“赵班头他们玩的太狠了,十几人轮着呢,再|骚的娘们儿也受不了......哈哈哈......”
“可惜,没咱兄弟的份儿,欸!”
“合该咱命里没这一场享受......”
昀仔听不下去了。
他心里的愤怒像是火一般烧了起来,与此同时,那不安和愧疚也如野草一般疯长。
若不是他,若不是他,若不是他给红牡丹报了信,喀秋莎怎会遭遇这一切!!
都是他的错!
他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害了自己心里最珍爱的女人。
昀仔疯了一样在城里四处寻找一个疯疯傻傻的外国女人。
但好几天下来,却一无所获。
阿二在一处酒楼里当值,看见昀仔魂不守舍的四处瞎转悠,将他截住了。
“你是不是在找喀秋莎?”
阿二也不含糊,直截了当的问。
昀仔沉默。
“好了,早知道你小子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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