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骁跟他挑明:“我不能把受保护对象一个人放家里。”
齐厦:“……”
于是他只好跟着去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齐厦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人。
但成年后被人当成尾巴带出去作客也是头一次,齐厦路上很沉默,一直扭头看着窗外。
贺骁开着车,眼光暼过去正好看见他后颈一截雪白修长的脖子,眼光不禁转深。
荷尔蒙容易激发对细节的感知,他喉结上下滑动几下,不能不说此时心情复杂,虽然载着齐厦跑在路上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把这人当成自己所有物似的带到朋友面前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不说其他,单这会儿心里头的快活就让他觉得安排今晚这一趟真是值了。
齐厦说:“贺老板跟你是亲戚?”
贺骁眼神在前头路上扫一圈,“他救过我。”
齐厦:“……”从魏央手上吗?
齐厦眼神一放空目光就变得柔情款款,贺骁看了眼就知道他又开始脑子又开始走岔了。
正是日暮西山时,半边天都是火烧云,不知道为什么,贺骁突然觉着就这么安然地纵着他不着边际地思来想去也未尝不是岁月静好。
可齐厦倒是真被那火烧云弄得有些忧伤,作为一个文艺青年感时叹物总是免不了的。
因此他把这点忧伤化成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待会的晚餐,虽然贺老板哪哪看都不靠谱,毕竟刚才贺骁说他是恩人。
齐厦虽然不太通世故,但是对于他愿意出席的场合还是尽力配合,只是保持得体微笑,尽量少说话。
到贺峥嵘家,贺峥嵘两夫夫都在。
贺峥嵘可没忘记上次跟齐厦说话的恐惧,点头就算是招呼了。
他家那口子看到齐厦立刻款摆腰肢上前,说:“你好,我叫vicky。你本人比电视上还帅,天啦,你真是我见过的长相和气质最完美的男人。”
齐厦却没见过娘得这么如鱼得水的男人,心里头巨浪滔天,但还是礼貌地握手:“你好,很高兴见到你,过誉了。”
他这天晚上穿的是一件质料柔软的白衬衣,皮肤也白皙细润,配着一双略显清冷的凤眼,人只是站在那就有种冷月清辉般的光从骨子透出来。
贺骁只觉得果然谁往他跟前一站都黯淡无光,想都没想,“没过。”
齐厦:“……?”
贺峥嵘y:“……”
虽然今天晚上是贺骁借贺峥嵘的地给齐厦设的一个局,但晚上到场的人物一个比一个了得,vicky一个开夜店的人晚上连场子都没去,自己在家亲自准备晚餐。
贺峥嵘也去帮忙,齐厦跟贺骁坐在别人的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内急自己去洗手间。
vicky探头看了一眼,立刻快步走出来,对贺骁说:“看样子人还没拿下?”
贺骁手里握着几个核桃用力一捏嘎嘣一阵碎响,核桃肉挑出来放盘子里,壳扔垃圾桶,“别开玩笑,他是直男。”
vicky知道他是给齐厦弄的,“这是生核桃,得剥皮。开玩笑的是你吧?他gay气不要太明显,连双性恋的气质都没有,岂止是gay,我看还是纯零一个。”
贺骁拍去手上的碎屑,挑块核桃肉细细把薄皮撕开,“你这样说有什么根据?”
vicky暗叹这糙汉子动情真是体贴,“我二十岁就开了第一间gay吧,打过交道的gay比你们见的人都多,你要相信专业。”
“咔嚓”一声,走廊那头门打开,vicky给贺骁一个鼓励的眼神,转头摇曳生姿地往厨房去了,路上撞见齐厦,还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
齐厦重新在沙发坐下,但眼神一直不着痕迹地往厨房瞟,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同性家庭的生活画面,说不好奇是假的。
但就现在来看,跟他父母在家时的场面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叮咚一声,门铃响了,齐厦立刻收回目光,转头去看贺骁。
贺骁微笑着说:“应该还有其他客人。”
不是应该,是肯定,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要不贺骁这晚上带齐厦到这来干嘛?
贺峥嵘去开门,很快,两个男人跟在他后头进来,齐厦和贺骁同时起身。
齐厦:“……!?”楚绎和他家秦先生?
贺骁对上他的眼神,无比坦然地说:“没想到。”
无论多尴尬,他们还是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饭后,两位贺先生和秦佑去庭院窗边的小厅说话,客厅里只剩下齐厦和楚绎两个人。
齐厦朝贺骁那边看了一会儿,觉得女助理说的果然没错,贺骁跟另外两个大人物在一块儿,气场半点没落下,果然不是池中物。
想到什么眼神随即有些黯然,楚绎跟他说了什么他都没听清,直到楚绎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果,手机啪地放在茶几上,他才回神。
楚绎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边是一个小孩的照片。
顺着齐厦的目光看一样,楚绎笑着说:“这是我儿子。”
那孩子看起来有七八岁,楚绎才多大,齐厦:“……”
但楚绎很快解释,“是秦先生过继来的,齐老师你看,我现在是有家有口的人,上次推掉你介绍的戏也不是故意,我家里事说多不多但繁杂,加上还有个孩子,秦先生平时又挺忙,我实在没法像以前一样一年十个月不着家。”
齐厦:“……”
楚绎笑了笑,“我其实从今年七月就想好以后每年只接一部戏,慢慢转幕后了。”
齐厦:“……!”七月就决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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