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吃了瘪,却又不敢怎样,只得忍气道:“算了,反正我们是认玉不认人,你抢来也好偷来也罢,都与本当铺无关。说吧,你要取多少?”“三百两金!”“一个人带这么多钱,你不怕因财招祸吗?”“多谢提醒,在下不怕!”
那山羊胡也是轻哼一声,自账房提出三百两财物交于杨延顺,后者将其接过,又拿回玉符,转身便走。走出当铺几步,便觉身后有人跟随,杨延顺也未在意,便去寻酒楼。
扬州城内的酒楼多如星辰,尚未走得几步,杨延顺便见一座酒楼,依河而建,共有三层,红砖碧瓦,长灯高挂。酒楼堂前也挂着一幅联字: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
再抬眼去瞧,正中一块匾额,上书‘金客楼’三个大字,匾额右下角有行小字,仔细看去,知州柳舒畅。“想不到这酒楼背后还有官家撑腰。”杨延顺一边自语一边走进酒楼,精明的小二立即跑上前来,作揖道:“贵客临门,楼上请着!公子,不知怎么称呼您呀?”
杨延顺方欲报名,随即一想,我这戴罪之身、叛国之人,怎好再提自家姓名!又想到下山时老光头和自己提及的金枪太保于台文,便开口道:“本家姓于。”
“原来是于公子呀,快快楼上请着!”小二哟呵一声,将杨延顺带到三楼,坐于临街一面,笑道:“公子,您看这位置如何呀?”
“不错!”杨延顺答道:“把你们最好的酒菜佳肴全都上个遍,我饿很久了!”说罢手中闪出一锭十两金子,笑问道:“这些可够酒钱?”
小二急忙接过:“够了够了!公子稍等片刻,酒菜马上就来!”说罢转身下楼。杨延顺则眼望街景,尽情欣赏。忽有一群孩童自街角转出,你追我赶,口传童谣,唱道:大郎替主把命丧,二郎舍命救八王,三郎乱马踏为泥,四郎被擒到北国,五郎挂单当和尚,六郎只身见高堂,七郎乱箭死军中,八郎至今无影踪,两狼山前悲令公!”
“八郎至今无影踪!”杨延顺喃喃道,只觉心中不畅,此时美酒上桌,杨延顺连喝三杯,突然冷笑不止,心中暗道:是啊,杨家八郎囚于南国,生不得还。但谁又知晓他身在何处?貌比何人?反正也回不去了,我又何苦过得如此难堪?二师父说的对,我厌大宋,爱大辽,怒潘美,恨八郎,可这又能如何?事已至此,还不若还我本来面目!
想当年,杨八郎在京中也算是膏粱子弟,纨绔非常。只因边关战起,他随军出征,从此踏上军旅之路。实话说,他并不快乐,无论在宋在辽,亦是西域,他都是愁容远比笑容多。即便有耶律休哥在侧,他也常是一副忧国忧民的面目。可事实上呢,这并不是八郎所愿见到的。八郎曾说,在宋,为杨家而活;在辽,为耶律休哥而活。这条命,从未属于自己。如今独处扬州,何不为自己活一次?做一回真正的自己呢!
想罢,杨延顺转忧为喜,嘴角含笑,一饮杯中酒,尝尽盘间味,只觉此间美味得以独享,乃是人生第一大快事!
待到酒足饭饱,杨延顺开始仔细打量这四周的环境,就见三楼内摆着几张大小不一的酒桌,但想来不是饭时,来此的人并不多,算上自己在内也只有三桌人。另外两桌分别坐在内侧,并不靠窗,杨延顺得以打量这两桌人。
第一桌人吵吵闹闹,约有七八人,看样子不是市井流氓便是街头地痞,各个长得歪瓜裂枣,出口成脏,好不讨人厌恶。第二桌坐着两人,一男一女,尽皆配剑。男的长得...确实一般。而那女的背对着自己,看不清面貌,不过这背影嘛,也倒是不错,想来其面貌也不会太差。
杨延顺眯着眼想着二师父对自己说的话,在扬州城横着走。呵呵,看来二师父还真是了解自己呀,这下又要做一次纨绔子弟了!当即便想起身找事,却不防那群地痞轰然大笑,紧接着便向那一男一女走来,将其围住,其中一个脸上长疮的人率先开口道:“呦!这是哪家的小姐呀?长得如此俊俏!”
杨延顺闻言心道:看来可以先看一场好戏咯!
只可惜这场戏来的快散的也快。
自古以来地痞流氓调戏良家妇女其结局大多相同,便是被‘英雄救美’。这不,杨延顺还没看够呢,那些地痞便被那长得确实一般的男子打跑了。“啧啧,想不到这男的还是个有武功在身的人呢!”杨延顺自语道:“看来还得八爷我亲自上演一出欺男霸女的好戏呀!”
再说那桌男女正满脸怒气,女的道:“九哥,想不到此处居然还有如此无赖,真是可恨!”
那男的闻言也道:“哼,一群目无王法的东西!小妹,莫和此等无赖生气,不值得!”
“王法?何为王法呀!”杨延顺突然在身后问道。
那被称为九哥的男人忽闻身后有人说话,急忙回首去瞧,就见一人满面银荡地看着小妹。那小妹柳眉一皱,问道:“你又是谁?”
杨延顺笑道:“在下于台文!敢问小姐芳名?”此话一出,便见那九哥面色一变,而那小妹也是怒目相向:“胡说八道!竟敢冒充我大哥名号,你到底是谁!”
这么巧?碰到熟人啦!杨延顺不禁汗颜,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在下方才失礼啦,莫见怪莫见怪!”说罢便退后几步,想要转身离开,可那两人却怎能善摆甘休,当即抽出腰间佩剑将杨延顺拦下“不说清楚,休想离开!”
☆、书生
话说杨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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