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尔来找他,要他分一半房子给无依无靠的谷雨住时,讲真的,他真的长出口气,心里一下轻松了,就像是老天爷帮他做了决定一般,他不用再思考他们分开后的事情了。
但已经一个月完全没有任何交集,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跟谷雨再次说话了。未见面,自己就会紧张。未开口,自己就会沙哑。真是太不成熟了。
今天,机场广播说航班取消,他将滞留香港的时候,讲真的,他再一次长出口气,毕竟他知道谷雨在他的公寓里等他回去,若回到公寓,自己该怎么跟他打招呼,一定完全无法做到自然。
李尔打电话询问他是否已经回家时,又推了他一把,嘱咐他一定要往家里打电话跟谷雨说一声,说:“谷雨早就眼巴巴等着跟你一起吃晚饭呢。”
是的,只有在心中不停告诉自己,这是李尔让打的电话,他才有勇气拨动电话号码。当久违的听到那个他思念的声音时,他才发现自己好傻,再次对话是多么简单,他叫自己“彦医生”,他仍旧是喜欢撒娇的大孩子,大概自己仍旧可以做他的大哥哥吧。
嗯!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做大哥哥最好。这个小鬼,下次再说什么喜欢之类的,我也要帅帅的回一句说:“嗯,我也喜欢你啊,就像哥哥一样。”彦冬至在心里如是想。
“er?”一个低沉的嗓音轻声的说。
而“er”这是彦冬至给自己起的英文名。虽然不够贴切,而且用这个词做名字也很怪异,但却非常好记,以至于他所有的外国友人都很快接受了。
这声音他的身体记得,听到这声音时,他的心猛地揪紧了一下。不会吧,这么巧?彦冬至不敢确认却又不自觉的回头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o’er!”(翻译:天哪,果然是你冬至!)
话音的那头,金发碧眼的老外难掩喜悦之情的笑着。这外国男人坐着轮椅,看起来四十来岁,胡子头发都梳理的非常整洁,上衣是度假标准装扮花衬衫,裤子却与时节不符,黑色的长裤和皮靴。冬至看见那老外的裤子时,没有其他乘客那么惊讶,毕竟他知道原因。男人黑色的裤子里面是一对没有汗腺的义肢,自然不会觉得热。
一名大约二十岁的亚裔青年站在轮椅的后面,冷冷的看着冬至的方向。
(为方便,两人的英语全部使用中文)
“比利,你还好吗?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彦冬至故意无视了青年敌意的眼神,回答到。
“好的不得了。哦,这是rei,他是我的新陪护,拉肯帮我找到的,非常乖巧的孩子,不过没你那么聪明。”比利把身后的男孩拉到身边,介绍给彦冬至认识。
彦冬至很大方的伸出手,说:“你好!我叫er。你也是中国人吗?”
青年没有跟彦冬至握手的打算,冷冷的瞟了一眼彦冬至伸出的手,只是低声说:“rei·fukuyama”
比利觉得气氛不太好,赶紧说:“他是日裔美国人。平时就是这样,不喜欢说话,你不用介意。”
面对比利这个不能完全用“恩人”“情人”“仇人”任何一个词完全描述的人,彦冬至其实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且他完全不理解外国人的脑回路究竟是什么东西组成的,在将他抛弃之后居然还能在异国他乡碰到的时候如此自然的,开口打招呼。
对方那么开心的打招呼,如果自己小家子气的不理会,反而显得自己当时好像受了多深伤害似的。彦冬至早已决定把他和比利之间的恩怨都当作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罢了。
比利脸上也只是挂着有些干瘪的笑容,不知该如何将对话继续下去,他大概后悔自己不自觉地就出声叫住了彦冬至。但他怎么能控制得了?对于er,他真心喜欢过,也许现在已经完全没资格喜欢了。
rei这时候突然说:“我去买奶茶,你不是想喝来着吗?”深邃又没有情绪的黑眼睛看了看两人,于是离开了。
彦冬至觉得rei是真的如比利所说般乖巧,特意离开的。
“你现在好吗?”比利声音不禁嘶哑。
“啊,好。很好。我在家乡的医院工作,一切都挺好的。倒是你,这样出来没问题吗?”
“怎么可能就我自己不过太好了,四年不见,你一点都没有变。……”比利没有再说什么,有些感伤的把头转到一边。
彦冬至看见比利这样的神情其实有些怒意,当初是谁说:“为了生存,要把自尊心抛到一边,把自己当作销售自己这件商品的销售员就好。”
当初又是谁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孩子早晚要离开父母的。”然后就丢下他一个人,自己消失的音信全无。
彦冬至本想说些难听的,但又想了想比利作为自己学业的资助者,确实当之无愧是自己的恩人,当时之所以那样对自己,大概也是有各种原因吧。纠结这些完全没必要。
他又习惯性的看看表,希望能找借口离开,结束对话,但突然被人从身后给抱住了。
在美国接受过综合武术训练的他,反射性的直接将抱住他的人来了个过肩摔。一身运动衣装扮的外国人被摔在了地上,那人的凉帽飘飘忽忽的从天上飘落下来,落在了男人的腹部。
“啊!真狠!就不能轻点吗er?”地上的人哇哇直叫的抱怨着。
彦冬至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更加郁闷,看见比利就应该想到这瘟神就在附近才对。
因为这一骚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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