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
福康安取出来,笑道,“里面装的是香料,戴在身上,衣裳都是香的,省得再去薰了。史上就有荀相留香的典故,这一对,一个给额娘,另一个阿玛若是愿意,戴在身上也不赖。这香是取自兰花的香味儿,不知道怎么配出来的。只配这一料,也只供额娘用,不卖别人。”
富察夫人笑,“这是怎么说的?可别因此影响了生意。”
“不是。是善保说的,香料难配,没必要满大街的卖。一种香一个客人,卖得就是这种尊贵。”福康安解释,“独一无二。”
“阿弥陀佛。”富察夫人道,“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哪儿来的这些点子,读书人我也见过,没一个有善保的机灵。”忍不住旧话重提,“可惜我这辈子,虽福气不小,只是没女儿福,不然定招善保做女婿。”
福康安笑道,“虽说现在善保还未出人头地,嫁给他还真有几分福气,不说别的,他家有一样跟别人不同,他阿玛在世时没纳妾,他叔叔也只他婶婶一位嫡妻。有时开玩笑,我听着善保的口气,不是个花心的。”
富察夫人真琢磨上了,“你姨妈家的二妞倒是跟善保年纪差不多,不知道大后年选秀结果如何?要是落选,我还真想做个媒呢。”
“额娘,您算了吧。我姨妈您还不知道么?心高的很,话里话外只想二表妹嫁什么王爷贝勒呢,能瞧上善保?”福康安并不喜欢姨妈,眼角眉梢的透出势利,最让人瞧不上,“二表妹那样骄纵,倒糟蹋了善保呢?”
富察夫人哭笑不得,打了福康安一巴掌,“胡言乱语。”
28、潭柘寺路上的偶遇 ...
重阳节。
钮祜禄家因有善保中举的喜事,过得格外热闹。
庄子里孝敬了几大篓子螃蟹,小花园里在开春时就种了几丛菊花,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开得也好。
中午,君保尚未从衙门回来,余子澄便命侍女收拾了螃蟹,叫了善保来一道吃酒。
善保抱了一小坛酒来,笑道,“去年酿的菊花酒,不知道味道如何?”
余子澄是个风雅之人,每年重阳都会酿酒,善保羡慕,也跟着学了,自己酿了二十坛,用泥封了,上头写好封签,放进地窖里存放,早想着今年重阳拿出来喝。
“你也太急了,放个两三年更清洌甘甜。”余子澄摇头笑道。
“先尝尝,我头一遭酿酒,实在等不急了。”善保拍开泥封,拽出塞子,俯身闻了闻,抬头一脸不解的望着余子澄,余子澄问,“怎么了?”
“味儿不大对。莫不是坏了,也没听说过酒会放坏哪。都是越放越香的。”善保倒出一壶,一股酸味儿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余子澄拿起酒壶,皱眉闻闻,对着壶嘴抿了一口,盯着善保懵懂的脸,蓦然大笑起来。
善保给他笑得莫明其妙,“怎么了?酒是不是不对啊?”
余子澄抚着胸口,一手将酒壶哆嗦着递给善保,笑道,“尝,自个儿尝尝,哈哈哈,我活了大半辈子,头一遭……哈哈哈……”
“到底怎么了?”善保自己倒了一小杯,舔了舔,呜,不但闻起来酸,尝起来也是酸的,皱眉嘀咕道,“怎么跟醋一个味儿哪?”
“哈哈哈……”余子澄笑得直不起腰,拍着大腿,指着善保说不出话。
善保目瞪口呆,不能置信。
余子澄总算直起身子,眉眼间俱是笑意,“民间有俗语‘酿酒不成反成醋’,呵呵,这回真见着活的了。呵呵。”见善保厥着嘴,笑着劝慰他,“这也无妨,送到厨下做菜使么,一样的。”
善保哭丧着脸,郁闷道,“先生,我早上还让墨烟给福康安送了两坛子去呢。”
善保丢了大丑,这笑话让钮祜禄家里里外外笑了一个月。
就是福康安也特意来谢了善保一遭,“托你的福,我家三个月不用买醋了。”
“又不是故意的。”善保当天让墨烟带着余子澄酿的酒去忠勇公府上把他那几坛子醋换回来,福康安将酒留下,醋也没给,就打发墨烟回来了。
福康安笑了一回,道,“中午我们一家子吃饭,我特意把你送的酒打开给福长安他们几个小的喝,想着度数不高也没事,福长安喝一口就叫唤,问我怎么给他喝醋。我一尝才知道原来是一坛子醋。我阿玛都给你逗乐了,你派了墨烟过去,听了这等原由,我们全家都谢你呢。以前重阳从没这样热闹过。”
善保翻个大白眼,“过几天余先生还要酿酒,我再酿几坛子,我就不信酿不成?”话到此处,犹是气愤,“放得东西都一样,这回还是先生特意从潭柘寺拉回来的泉水,一定能酿出好酒来!”
“好呀,酿出好酒,明年再送我几坛子。”福康安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肚子里打跌,仍哄逗他,“没事,若是好醋,爷一样笑纳。”
善保直接把福康安撵了出去。
善保的正经事还是念书,不说叔叔和两位先生的期望,就是他自己也想试试。
任何时候,科举都是最正、最清贵的晋身之阶。
到了初冬的头一场大雪,屋里烧起炭盆,善保正在温书,外头传进话来,余子澄请善保去他院里见客。
善保撑伞,刚到院门口就听到屋里爽朗的笑声。到廊下跺跺脚上积雪,将伞递给丫环,在外禀了一声方才进去。
余子澄此时完全显示出了超厚的脸皮,对一旁坐着的五十岁上下,着浅青色缎子棉袍的长须老者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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