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行:“好。”
气氛实在诡异,程言准备脚底抹油溜去生物楼算数,刚出门就被穆木拉住。
穆木:“感觉怎样?”
程言:“什么怎样?”
穆木捅了他一肘子:“你可是被十三岁少女亲了啊!”
程言:“……”
他再怎么在心里说服自己,刚刚搂着他亲上来的人都不像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穆木:“算了,给你点时间自个嘚瑟去吧。对了对了,明天我有个朋友约我和梨梨吃饭,本来就叫了我俩,看在你表现这么卖力的份上,一块去呗?”
程言没怎么仔细听进去这句话,胡乱点了下头。
穆木又嘿嘿一笑,摇头晃脑地回办公室去了。
程言独自一人站在楼道里,不自觉地摸了把仿佛还带着湿意的左侧脸颊,被自己的手指冰得咧了咧嘴。
有那么一瞬间,他倒忘了这是十二月。
☆、哥哥去哪儿(三)
第二天傍晚,程言正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直到穆木来敲门,才想起来他答应要陪着一起去吃饭。
穆木穿了条浅草绿的裙子,特意上了裙撑,裙摆蓬蓬的,外搭墨绿滚金边的短斗篷,长发打着小细卷,一看就是花了心思在打扮。她一手拎着小挎包,另一只手挽着李冬行的胳膊,不停催促程言。
“你这是去相亲呢?”程言惯例损了句穆木,顺便抬眼打量了下李冬行。
谢天谢地,他穿得十分正常。那件黑乌鸦似的宽大羽绒服虽然土到掉渣,但落在程言眼里居然前所未有的顺眼。
穆木一扭脑袋,撅了下嘴:“你不懂,在女孩子眼里,见同好朋友比见男人重要多了。”
程言很快就见到了穆木口中十分看重的朋友。
他们去了大学城附近的酒吧一条街。在程言这样宅到两点一线提前过上健康老年生活的人眼里,酒吧就是个灯光暗沉到看不清搭讪对象有多丑、劣质酒气香水味包裹着年轻人分泌过剩的荷尔蒙四处乱飞的无趣场所。他在美国的时候,同实验室的几个洋哥们也特别喜欢逛酒吧,基本每天一离开实验室就去酒吧消磨光阴,一边吹酒瓶一边把辣妹,第二天顶着硕大黑眼圈哈欠连天地姗姗来迟。他们自己放荡不羁,还老爱撺掇程言,孜孜不倦地想带这位中国来的好兄弟体验到资本主义花花世界的生活情趣。直到一年之后,他们发现程言只去上课都收到了一打漂亮姑娘的电话号码,从此再不多加指点,每次见到程言都会一边大叫着“不公平”扑上来一边逼他反过来传授泡妞经验。
程言当然没有任何经验可言,他又不能说这年头姑娘们比起老掉牙的酒吧搭讪都偏好自己挑选中意的智商和脸,但他还挺乐意胡诌几句让那群哥们收敛些,至少这样一来他白天就不用在实验室里闻到香水都掩不掉的□□味。
不过今天去的这间酒吧没程言印象里那么乌烟瘴气。
酒吧在街道中央,颇为可怜地被左右两边闪瞎人眼的霓虹灯夹在中间,门面也就一米宽,门口悬着一块黑板,黑板上用绿色夜光颜料写了一串潦草的字母。程言拼了老半天才拼出来这写的是狄俄尼索斯,希腊神话里的酒神。酒神热爱狂欢,喜好音乐,倒与情景相配,可到底没宙斯阿波罗之类的奥林匹斯众神有名,放在异域他乡都起不了附庸风雅的效果。能起出这么闷骚的酒吧名字,又连个大点的招牌都不肯打,这酒吧主人要么是个特立独行另有门路的文艺青年,要么就是个挣不到钱眼睁睁把酒吧开到倒闭的蠢货。
一行人推门而入,程言见酒吧新近装修过,应当离倒闭有些距离。室内没比门面宽敞多少,总共也就二三十平米,大堂里摆着四五张四人木头桌,正面有个半圆形舞台,占了酒吧空间的三分之一,不仅有人在弹吉他,边上还搁着架钢琴。吧台比舞台小了一圈,不起眼地缩在门后。光线是米黄色,从四壁透出来,不算暗,而且光质均匀,让人看着还挺舒服。墙面刷成了浅浅的黄绿色,上头贴满各色小众电影的海报,是按照主色调渐变排布的,并不显得杂乱无章,反而透着股雅致。
这会是晚饭时间,酒吧里和街上一样,人寥寥无几。程言被拉着在距离吧台最近的一张空桌前坐下。左侧墙边贴着的海报上有个长卷发黑皮肤的哥们,怀抱贝斯,眼神忧郁,裸着一身纹身权当衣物,程言和这位完全不认识的艺术家面面相觑了阵,在心底打了个招呼,莫名觉得这家酒吧如果有老板,就该长得和这位大兄弟一个样。
“穆木姐,冬行,你们来啦。”有个女孩同他们打了个声招呼。
程言抬头看去,见那是个穿着牛仔外套的短发女孩,皮肤微褐,笑容爽朗,身材瘦高。如果不是先听她开口说话,他说不定会把她当成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生。
女孩手里拎着四瓶啤酒,往桌上一放,在最后一个空位上坐下。
穆木立马亲亲热热地挨过去,勾着女孩的胳膊说:“阿霖,你怎么不给我尝尝你自己调的酒呀?”
女孩笑笑:“下次吧。我才来两天,还没怎么学呢。”
经过穆木介绍,程言知道了女孩名叫傅霖,在附近另一所大学读书,今年大四。傅霖和穆木是在lo圈认识的,傅霖自己不穿lo装,但特别擅长做手工,年纪轻轻,已经是圈子里小有名气的裁缝。她不仅做衣服,还自己设计,在网上开了家小店,卖卖lo裙和娃衣。有一次穆木在她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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