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刘安把话说完,衡山王刘赐已经全身冷汗,呆呆的看着刘安,好半天才道:“王兄,你疯了”
刘安笑着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清醒,如此好的机会为何不用当年父王是怎么说的他抓着你我的手,临终都没能闭上眼睛在来长安之前吾便已经想好,只不过将此事提前而已,不必如此大惊小怪。火然文ran”
“可若这么做,你我兄弟将再也没有退路”
刘安瞪着刘赐:“你怕了你难道忘了父王是怎么死的若不是他们,你我能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就这样,刘彻小儿还嫌不够,要将我们兄弟赶尽杀绝,与其让他动手倒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
“可,可你我的护卫加起来也不过两百,如何是人家对手。”
刘安冷笑两声:“放心,吾已经想好了,不用咱们一兵一卒,一切全都在掌握之中。”
苏任的车队就这么匆匆离开了长安,从上朝那天算起不过三天时间,在长安城叱咤风云的苏中郎被一撸到底,重新变成了一个平民,而且被赶出了长安。知道内情者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自从苏任离开建章宫那天开始,关于那场朝会的事情便沸沸扬扬的传开了。
一个人走对长安百姓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该吃吃该喝喝,只不过在茶余饭后多了一些谈资罢了。苏任在长安这段时间得罪的人实在太多,还都是有头有脸的权贵,如今能落个现在这种下场已经算老天开眼了。不少乐观派甚至认为等淮南王倒台之后,苏任说不定还会重返长安的机会。
从长安向西,走不了多远便是楼观台。楼观台位于终南山南麓,算是秦岭的一个分支。当年从蜀郡来的时候曾经路过此地,没有雕梁画栋的道观,也没有熙熙攘攘参拜老子的学生。几个学道的术士占据一两处山头,建起几间茅屋,便自诩为老子李耳的学生,炼丹求仙。
耿峪口离终南山不远,大中午的苏任一群人就在这里休息。路虽然不长,人口车辆却很多,走起来就慢了些。骑在马上望着巍峨的秦岭,苏任想吟诗作对,可惜脑袋都想破了也没能念出什么有意境的东西,只是张张嘴感叹一番。
“好一座大山”
文党呵呵一笑:“如此美景,子恒竟然没有佳句,可真让老夫意外,是不是还在想长安的事情”
苏任笑着摇摇头:“不想了,想也没用,现如今学生什么都不是,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想他作甚”
“哼没有大志”董仲舒冷哼一声,重新将脑袋缩回马车,不理会自己这个便宜女婿。
车队停下来,众人纷纷寻找阴凉的地方休息。黄十三知道文党和苏任有话说,便找了一块地方,将无关人等全部赶走,与蛮牛一边一个站在两人十步开外的地方,警惕的看着四周。董倩捧着茶壶和茶碗给文党和苏任斟好茶,也离开了。大树下就只剩下这师徒二人。
文党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看了苏任一眼:“你真的甘心如此离开长安老夫可知你当初一定要来长安,可不是只为了救我这个糟老头说说吧,有什么事不能与老夫说”
苏任点点头:“还是老师了解我”
“哼虽然我并没有教过你什么,至少也算你的老师,这些年老夫是看着你一步步走过来的,说起来老夫觉得奇怪,若说你对陛下有多中心倒也不见得,但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对大汉,或者说对朝廷非常有利就拿这件事来说,冒着得罪天下官吏和权贵的风险,将淮南王的真面目公诸于众,这份勇气就让老夫叹服”
“老师就不用再夸奖了吧您夸奖学生,怎么听都觉得您是在夸奖自己。”
“哈哈哈”文党笑的很爽朗:“老夫说过,这辈子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收你为徒,若没有子恒等老夫死后之多留下一个名姓,如今有了你,后世之人定然会为老夫立碑著书,说起来还是老夫占了你的光”
苏任也笑了笑:“那是自然,即便别人不做学生也会将老师的大名传至后辈,代代不忘”
“陛下真的要对淮南王出手”文党不是文青,做了多年的太守,很多事情心里如明镜一样:“以老夫看,对于淮南王陛下完全没有必要如此谨慎,一张圣旨便可解决,何必要弄得这般麻烦”
苏任叹了口气:“不是不想简单,实在是事情有些复杂,陛下登基时间尚短,而淮南王经营这么多年,无论在长安还是淮南都有不小的力量,老师没有去过淮南,淮南百姓不知有陛下只知有淮南王”
“而且,这个淮南往是刘长长子,也算是先帝一脉,在其他诸侯王中颇有威望,刘安四兄弟占据江淮多年,虽有嫌隙必定是手足,若真的以强力拔除,弄不好又是一场七王之乱,如今我大汉太平已久,不能再遭受生灵涂炭,陛下的心很大,淮南王不过是癣疥而已。”
“哦”文党想了想,深吸一口气,微微点头:“咱们这位陛下果真是一代明君呀”
“那是自然,要不然学生才不会冒这等奇险,甘愿受其驱策。”
文党道:“看来陛下除诸王的心思已久,子恒不过是让其提前而已。”
苏任点点头:“淮南王一除,天下诸侯敢犯朝廷者自当绝迹,如此陛下才可以一心一意对付匈奴。”
“那子恒为何要去楼观台”
苏任笑了笑:“敢问老师,治天下什么最重要”
文党沉吟良久:“治天下自然是能臣和廉吏。”
“能臣、廉吏出自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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