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让酆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毕竟一直以来都是别人伺候他,从没他伺候别人的道理,别说是真伺候,就连念头都没动过。
全是为了这个小疑心病。
郁律整条腿都搭在他大腿上,只有脚在那胡乱摆动,鞋刚套上就掉,酆都没招他也没碰他,专心穿鞋,刚穿上就被他踢掉,如此来回好几次,酆都忍不了了,吓唬似的瞪了郁律一眼:“不老实是不是?”
郁律清醒的时候,他毛手毛脚耍尽流氓,现在郁律迷糊了,他反而一板一眼该干嘛干嘛,动作又绅士又规矩,好像是转了性——并不是不想,只是不屑,喝醉了揩油,就算揩着了也没什么成就感。
他不揩郁律,郁律揩他。
郁律抬起他的下巴,笑得得意洋洋:“刚才欧阳麦克来过了,知,嗝!知道么。”
他那爪子挠痒痒似的刮着酆都的下巴,酆都偏了偏头,眼里的光加深了:“然后呢?”
郁律扬了扬脑袋:“然后让小爷给赶跑了!”
赶跑个屁,酆都交换了一下二郎腿的姿势,眯着眼睛:“嗬,挺厉害嘛。”
郁律满意了,慢慢地又开始傻笑,笑得又甜又美,舌头都撸不直:“那、那当然!”
小熊忽然睁开眼睛,砸吧了下嘴用小奶声道:“可你刚刚都吓出汗了!”
“说什么呢?!”郁律一指睡死的宅男:“那是——嗝!那是他脸上的油!”然后也没继续搭理小熊,他又面向了酆都,还在傻笑,嘴角像抹了蜜,酆都帮他拨了拨挡住眼睛的刘海:“干嘛,考验我定力?”
郁律眼睛水亮水亮的:“你怎么不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酆都噗嗤笑出声,想他憋了半天原来是在问这个,挑起浓眉:“我不问,你就不说了?”
郁律很耿直地摇摇头:“不说。”
“好好,我问。”酆都逗着他,“密斯特杜,刚才发生什么事了,讲讲?”
“行、行,讲讲就讲讲。”郁律一点儿不别扭,还笑得挺满足,把腿从酆都怀里抽出来,两只手抵着秋千板子向酆都挪了挪:“一开始,我只是想进来买瓶水的……”
他虽然喝了酒,但心里还是清楚,只是动作语言不受控制,现在边说边想,脑子居然没乱,一句是一句的,还挺有条理。
一开始欧阳麦克揭穿他的时候,他其实真有点傻眼,魂魄蓄势待发地蹲在宅男的躯壳里,随时准备拉起小熊逃跑。
谁知道欧阳麦克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噗”的喷了一桌子的茶,开始低头狂笑,笑了一半拿出手机,当着郁律的面,光明正大地把照片删了:“别紧张别紧张,我跟你逗着玩儿的。”还顺道掏瓶酒出来,倒在郁律的空茶杯里。
“喝点儿。”欧阳麦克托着腮说,“算是给你赔礼道歉。”
郁律狐疑地盯着那个杯子,严重怀疑欧阳麦克在里面下了药,可欧阳麦克很快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满不在乎地啜饮两口,然后咂咂嘴,翻了翻他那大眼睛:“嗳,你不会是不敢喝吧?”
郁律不屑地嗤了一声,仰起脖子把杯里的酒全喝了。酒不是生前喝惯了的白兰地,一杯就把他放倒了——魂魄一飘忽,宅男体内的阳气立刻占了上风,连招呼都没打就把他拱了出去。
欧阳麦克这回看清了郁律的真面目,笑得更加开怀,拿杯子磕磕桌面:“这就对了嘛,好哥们就该坦诚相对,这还是你们中国的说法,再大的过节,两杯酒下去,也不是过节了。”
郁律晕乎乎地靠着秋千,一时半会竟然挑不出这句话的毛病。
和摸不清的何清山一比,欧阳麦克的坏全摆在桌面上,而且还别有一种大喇喇的活泼。果然后来欧阳麦克喝着喝着,开始对他掏心掏肺起来:“鬼也好妖怪也好,和人一样都是这世界上的生灵,所以说,没必要对他们斩尽杀绝嘛。”
说完了还敲了两下桌子,态度特别诚恳。
“嗝,他还说自己的梦想是——是什么……世界和平?”郁律看着酆都,“你说这人好笑不好笑?”
酆都笑眯眯地听着,不做点评,他等郁律说完了再泼凉水。
郁律滔滔不绝地说,中间还喝了一口茶,也不知道是怎么喝的,把嘴唇喝得湿漉漉的又亮又润,他因为醉,兴致又高,甚至还带了点儿眉飞色舞的意思:“所以这欧阳麦克,大概也没我们想象的那么坏……”
酆都翘起嘴角,正准备嗤之以鼻,忽然郁律抬起头,露出个狡黠的笑来:“……你肯定是这么以为的吧?”
“……”酆都差点都要意外了。
这小疑心病可以啊,还藏着一手。
酆都想笑,手心又有点痒痒,可郁律满眼都是“快问我快问我”的表情,他心中一软,决定配合配合对方,张大了嘴道:“啊?难道不是?”
演技相当精湛。
郁律“啧啧”了两声,摇了摇手指头:“他可没那么简单,从之前在饭店时就显出来了,那会儿他在陆老板面前不显山不露水的,明明一早就看见咱们了,偏偏装看不见,背后还不知道要搞什么鬼——等一下,没准他现在已经跟何清山联系上了,咱们得赶紧走!”
说着也不傻笑了,忽然直戳戳地往地上一站,说走就走,真是醉糊涂了。
“哎,等会儿。”酆都刚要拽他胳膊,忽然背后那一桌客人的秋千椅往后一甩,直接拱上了郁律的腰。
“你他妈能不能别缠着我了?!”身后那人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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