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无奈,他们身上干粮不多,亦不能露宿荒野,在季崇德再三劝说守卫不成后,唯能打道回芳城。
为了节省干粮与水,父子俩皆是能省则省,以致回到芳城时,俩人都虚脱无力,落魄糟蹋,这守卫一见他们俩,都瞪直了眼,不住地说季前辈,您们这是被晒干了么。
季崇德早已累得无话可说,将过所一扬,便要进城。可哪知,这守卫竟然不认这过所,言道上头连个目的地和日期都未有,分明便是造假的,不予进城。
季崇德的气得头顶冒烟,那不让进,这也不让回,这分明是要让他们露宿荒野,做野人去也。
他急得抱胸团团转,眉毛都竖了起来,沉着脸看着季临川,总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一丁点儿的不对劲来,可如何看,都觉得季临川是无辜的。
最后双方僵持许久,季临川扯了扯他爹的衣袖,轻声道:“爹,不如拜托晏王罢。”
“拜托晏王”,四字敲入心中,季崇德哪还想不到这是这两人搞的鬼,看季临川眼底分明是狡黠的笑意,季崇德抖着手指指着季临川,“你……你……”“你”了好半会,皆你不出一句顺溜的话来。
事到如今,还能如何,季崇德只能哽着脖子,咬牙切齿地通过守卫联络晏苍陵来救人了。
晏苍陵笑眯眯地赶到,装腔作势地呵斥了一轮,便将季崇德迎进了城中,带着他们回了晏王府,好茶好水的招待,话语间流露出心疼两人奔波劳累的关切之意。
季崇德看这两人暗地里互送秋波,眉目传情,气都从鼻孔里喷了出来,哼哧哼哧地拂袖便走,直接跑去练武场,挑了一把长枪,同乐麒斗了起来。
季崇德深知自己是走不成的了,这两人摆明是站在一条线上,故意耍弄自己。再者,他能进城,全靠着晏苍陵帮助,在人情上而言,又是欠了晏苍陵的,是以于公于私,他都不好在明面上同晏苍陵作对。
费尽心思,终于将季临川留下了,晏苍陵笑着朝季临川挤了挤眼,拥着季临川给了一个深切的吻后,便带着他回房,伺候他歇息了。
之后数日,季崇德因着不能出城之事,没少找晏苍陵的麻烦,早早一起身,便提着一杆枪单枪匹马地冲去找晏苍陵,非要晏苍陵同他斗上一场。晏苍陵甚是无奈,只好应承了他。
两人斗起后,发觉对方能力确实不俗,遂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意,而季崇德对晏苍陵的看法亦在不知不觉中有所改变,对晏苍陵的了解也愈发深弥。
这一日,在两人又缠斗之时,一封从京城快马加鞭送来的信,落到了季临川的手中——许颂铭在这段时日都看在眼底,深觉季临川成为当家人是早晚之事,是以看晏苍陵忙于同季崇德打斗,便将傅于世送来的信交由了季临川,由他来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傅于世的书信内容写得极其简单,大意讲了当时在朝议中发生之事,末了还提到,让晏苍陵尽快决定接下来的计划。
季临川看罢后,摸着下巴思量了半晌,问道:“我记得当初慕卿曾同我说,李桀按理应是同吴其康差不多时刻入的京,而那时慕卿为了让天子先听闻吴其康带的坏消息,便让人拦住了李桀,却不知而今李桀可回了宫。”
“说到这事,不知可是冥冥注定,”许颂铭沉稳的嘴角勾出了上挑的笑容,“李桀被王爷装作恶贼的手下吓了一跳,车夫似乎也生怕再来一遭抢劫,俩人惊魂失措,失了方向,将马匹乱赶,也不知怎地,便给赶到了沙漠之中,恰时遇上了沙尘暴,至今恐怕还在沙漠中游荡呢。”
季临川莞尔一笑:“若是如此,死了当好,若是不死,便依照慕卿先前所做的,在吴其康谋逆的罪名落到天子耳中后,再让李桀回京。”
“好,某知晓。公子接下来打算如何。”许颂铭问道。
季临川沉吟一瞬:“听慕卿道,他已让成御相潜入吴其康府上?”他顿了顿,收到许颂铭赞同的目光后,续道,“但我要在这其后加上一计,务必保证吴其康失利又失兵。”
“失兵?”一道声音陡然切入俩人之间,季临川回首一看,只见晏苍陵揩着额上的汗,款款走来,脸上挂满了疑惑。
季临川会心一笑,上前去给晏苍陵擦拭热汗,又将湿了的锦帕丢入晏苍陵怀中:“不错,你忘了吴其康手中,有一队旁人皆不知的西平军么,我们不知,但他的亲子却是知晓的,只需我们利用得当,不但吴其康一人倒,连他的势力也一同倒。”
“哦?如何做?”晏苍陵眉间燃起了兴趣,亮着双眼问道。
季临川拉着晏苍陵到了一侧,换人上来纸笔,提笔便画,将其中关系顺给晏苍陵瞧,掷笔之时,晏苍陵已笑得脸上都开了花,也不管许颂铭在场,抱着季临川便是几下狠狠地亲吻:“璟涵,你果真厉害,果真厉害,我佩服,佩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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