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师兄,小妹许负,还请以后多多照应了。”
眼前的小萝莉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身高只到腰间,挽着个包子一样的发髻,看上去刚换完牙不久,细齿明眸灵气十足,只是脸上有些泥土花汁一类,似乎刚从哪个草丛钻出来。
虞周扭头,瞪着龙且拿眼睛示意: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没交代魏老头的新徒弟是个女弟子?
龙且一脸迷茫,摸了摸屁股,带着点哀求之色回应:我也不知道啊,只听魏老说是去找徒弟,哪想是个小丫头啊。
虞周投去质疑的目光:真的?
小胖子眨着眼睛皱着眉头,嘴巴也是紧紧抿着,一副严肃又坚定的模样:真的!
虞周的眼神有点复杂:仔细想想,师父还没有提起过这丫头,什么来路啊?
扭动了几下,龙且的肥脸没缓冲过来,奇形怪状的挤在一起,不时的一抽一抽。
“噗嗤……这个哥哥真有趣,想必就是师父提到的龙且大哥吧,小妹见礼了。”
胖子一时半会儿没法回,虞周接着话头问道:“许师妹从何而来?”
“从温城啊,爹爹官运已尽,只好带着全家出来避祸。”
官运?许负?
虞周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说了一句:“你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做许莫负?”
小姑娘笑容更加灿烂,回头对着魏老头挤眉弄眼,魏辙也以目光回应,看那意思,也有几分暗中交流。
“师兄从何得知?”
小姑娘很疑惑,师父明明说过,从没跟这师兄提过自己,现在的名字可是她上山之前临时定下的,原来莫负寓意不负君恩,现在嘛,已与大秦决裂,只好改掉。
虞周不答,继续追问:“这么说,师父教你的便是察天时观气运的阴阳相学了?”
魏老头也是心中纳闷,瞒了这么久,怎么什么都没瞒住?小孩儿一样的反骨脾气上来,他故意插口道:“老夫爱教什么教什么,谁让你不珍杂学了,哼!
不止相学,我还要把兵法尽数传授,纵横相杀,就看你们谁的本事更大了……”
虞周脸色怪异:“师父,你不是说鬼谷一派的纵横相杀是谣言,根本没有这种事吗。”
“鬼谷派确实没有啊,但是我觉得这想法不错,可以适用老夫的徒子徒孙。”
虞周扭脸就对小姑娘说:“听到没,这个老不休让我以大欺小呢,你还跟着他干嘛?不如我再给你找个师父吧。”
许家人接触魏辙不多,不熟悉他们师徒间的相处方式,闻言脸色全变了,这是女儿不受欢迎又被排挤了?还是那小子欺师灭祖?怎么这种话也能说出口?
哪知小许负咯咯乱笑,抱着肚子回道:“好啊,不如师兄来教吧,哪怕是种地,只要是你教的,我也用心竟学。”
这还是个自来熟!
虞周也不客气,在她脑门一弹:“我可没空暇了,找你嫂嫂去吧。”
小丫头扶着额头,对着魏辙苦脸道:“师父……师兄欺负我。”
“你……你这小娃儿,怎么一哭就看老夫……完了完了,最近下棋再也别想赢了。”
……
……
一场离别总是愁,魏辙回来了,终于可以安心上路,师徒两个悄悄的嘀咕一番,再向各位长辈乡亲告个辞,昨日那个醉心居家的虞周再也不见了。
一层精良的内甲作用很强大,可以激起蓬勃的战意,也能让一颗心无处可逃,如果没有这层甲胄相隔,它一定会挂在身后的未婚妻身上,不肯随着身躯一起走吧?
送亲人上战场,眼泪是不吉利的,紧咬着嘴唇的项然茕茕孑立,在那高耸的山峰上,努力看清越来越远的身影,还好,视线没有模糊,我没有哭。
手心已经攥得发疼,鼻子里的酸意越来越浓,一紧一送把那裙角拧成菊花,很想抽打些什么发泄一下,转过头,却吓了一跳。
“啊……阿虞姐姐什么时候来的?”
红衣少女打扮轻便,对于兄长离开,她好像高兴多于忧愁:“从你念叨相濡以沫的时候,我就来了。”
项然稍稍颔首,刚要说些什么,不料红衣少女的背后又闪出个身影,笑得酒窝乍现:“相濡以沫?我知道我知道,庄子云:呜呜……唔……”
少女身上从不缺零食,香甜宜人的醉枣更是封口妙物,项然收回柔荑,只觉离别的不舍哀愁,被这一闹冲淡了许多。
“好好吃你的吧,大人说话少插嘴。”
小许负咽下枣子,张嘴还要说什么,哪躲得过项然的手快?又是一把狗粮下去,小萝莉腮如松鼠,酒窝都被撑开了。
“嘻……嫂嫂好大的威风,不过我觉着啊,没必要在此哀叹,你想啊,以前偷偷下山,哪次回来不是挨训?现在好了,还少个人唠叨呢。”
项然白眼一翻,倒也有了几分长嫂架势:“真是没心没肺,你哥白疼你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他……他带走的人也太少了些。”
“放心吧,我请小神婆算过了,上上大吉。”
项然这才恍然,对啊,自己怎么把这岔忘了?许负虽小,却是身负大名,观气相面无一不准,听说他们家刚搬走,求测凶吉的宫人便找上了门,能让皇帝遥闻其名,本事自然不用多说。
“小神婆,来,再吃一点,多说点好听的好不好?”
许负艰难的吐出枣核,竟是吃上瘾了,张嘴再咬几颗,边嚼边说:“师兄气运旺盛,自然不必多说,倒是阿虞姐姐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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