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后来的时间里,负责人就没再多管他,而是任他去折腾了。说是随他折腾,他也没折腾,看着淹没在波涛里的负责人,陆俭叹了口气推辞去洗手间,就回去了自己的套房。
关上门,陆俭站在房间里,看着手上那张花旗信用卡,不由得颤抖起来。他下定了决心,从房间里出来,乘电梯去往boss的那一层了。
此时已经将近午夜,而秘书小姐还是端坐在门口的办公桌边,对他的到来丝毫不感到吃惊。她礼貌地笑了笑,然后冲陆俭打了个招呼。
“陆先生,请在这里等一等。”秘书拿起了内线电话,对着那头通报了一声。
“陆先生,请随我来。”秘书小姐站起身,礼貌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陆俭以为是要跟着她去上次的房间,但秘书小姐带他走走停停,来到了一间小型游泳馆里。陆俭很是莫名其妙,看着兀自走到吧台拿起了什么的秘书。
秘书小姐用遥控器对着房间内四个角上各按了一下,cctv的盒子上开始闪起红光。陆俭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这是通过延时摄影来伪造录像的一种方法。
“……请问,boss呢?”陆俭看着在泳池的小吧台边坐下的秘书小姐。她拿出一支烟来,点上。神情惬意地吸了一口。她的表情在幽幽水光的映照之下显得有些玄幻了起来。
“你从来都没见过boss,你怎么知道boss是谁?”秘书小姐的语气突然变了。她翘起二郎腿,侧过脸盯着陆俭看。
……boss?
她是boss吗?
陆俭上次的会谈是视频会谈,他只能通过投影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boss的声音也是中年男子的声音。所有他一直以为boss是一位国家政要。秘书小姐看他有些迟疑,就说:“我是不是boss并不重要,关键是,你这次来是有事情要求boss吧。”
陆俭点点头,他有些局促地捏着衣角。“我宁愿不要这一笔钱,只想求boss帮我逃出国内。”
秘书“嗤”地笑了。“还以为你有了这笔钱就万事无忧了呢。我真是高看你了。连钱都不会用的家伙,要怎么去支配人?”
她的话一针见血,陆俭觉得自己真是愚蠢得不得了。
“也罢。钱你自己留着,也还有办法可以帮你。不过有一点,”秘书以烟代指,“你需要再签一个协议。”秘书用力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丢入烟灰缸。左右掏掏,拿出了一张折成豆腐块的纸来,展开递给陆俭。
第二个协议必然和第一个员工协议完全不同。
员工协议倒还有几分虚情假意的情谊可言,这一份怎么想都将是只有撕破脸皮的嘲讽和企首摆尾的哀求在其中了。
陆俭看着秘书小姐在泳池灯光映照下,越来越冷冰冰的眼神,微微颔首,同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补昨天的。
☆、二十七
陆俭和负责人聊天。
负责人每次和陆俭见面的时候总是穿得灰头土脸的,只有出席会议时他才会端端正正地出现。
负责人有点喝多了,故作神秘地晃了晃酒杯:“你猜啊,为什么我就是不穿好衣服?”
我哪知道。陆俭兴趣寥寥,就接口说:“手头太紧?”
“错!”负责人笑嘻嘻地说:“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日本有个作家说过:‘水户黄门也好,最明寺入道也好,出游的时候都故意穿脏衣服,这样一来,旅行反会更有乐趣。懂的玩儿的人,总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很寒伧。’穿得邋邋遢遢,这样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以外的事情上,不仅提高工作效率,人也会变得合群。”
陆俭看着负责人,并没有再说话。
两人回到荫河市的时候还是清晨。在车上睡了一宿,陆俭有点迷迷瞪瞪的。他跟着负责人进了一家早点铺子,听负责人的建议点了豆浆油条。
负责人是东北人,点了大饼油条。
“豆浆我可喝不来甜的,甜兮兮的跟个娘们似的。”负责人把半条油条扔进豆浆里,又把剩下的塞进大饼中。
陆俭低着头吃豆浆,没吭声。他吃得很认真,也不发出声音,好像对面并没有坐任何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吃。然而又不像那些上班族或是遛鸟的大爷,上班族急吼吼却又小心翼翼,看起来会有一分幼稚;大爷们老神在在,让人非常羡慕。而他只是在咀嚼着手里的油条,要替换成饭团,甜糕,都是一样的。
负责人看着他,想叹气却又叹不出,干脆一口豆浆闷了下去。
“说真的,陆俭,你要是以后有麻烦,来找我。你也知道我的私人电话的。”负责人放低声音说。
这番话也是下定了决心的。至于为什么要这么说,权衡再三,负责人还是没有拐弯抹角。陆俭轻轻点点头。
看着陆俭打了车回去了。负责人摸了摸后脑勺。陆俭这小子,总是让人摸不清。想来这也是boss愿意让他入组的原因之一吧。唉。
这小子哪里是摸不清啊,他只是没东西可摸罢了。他摆出来的东西少到可怜,怕的就是他愿意把王牌拿出来。为什么要帮他呢?明明他刚中了大奖,实验也很顺利,他是最不需要帮助的人。自己的预判能力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没有自己老婆好,可这回忍不住想要帮他。
负责人深信所有人都是有无限的挖掘性的,只要愿意互动,想要和对方成为任何关系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在这世上走的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冲动带来的后果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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