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倾城听完了公子玄的话,眸色微变,司徒镜表面忠于其父,暗中有所算计的事情她也是心里有数的。
再者说,她面前这个人说的话不可能有假,也只有公子玄不可能被任何谣言蒙蔽双眼,要说武林之中的时局情势,估计不会有人能比他看得更通透了。
司徒镜想反抗武林盟主是迟早的事,但司徒云天是什么人物?那是一个为谋取权利六亲不认的人,他更加不会信任何何人,包括他的亲生儿子。
司徒镜现在就与之摊牌,还公然挑起武林争端欲逼自己的父亲下台,这无疑是在自掘坟墓,那个人远不止他预想的那么简单……
“听你这么一说,这圈套的确不能跳。”她面色平静的搁下手中端了许久的茶杯,轻叹了口气道:“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你这又是何苦?”公子玄一听她这话,眼底生岀几分不屑,“他当初也是千方百计的要杀你,就算你救他,他也未必会领情……”
“或许吧。”段倾城闻言,却无动于衷,只是摇头轻笑了下,“但我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从小到大,也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他的为人了……”
她无力的说着,仿佛连带着神情也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她知道,那个人最真实的一面是什么样子。
小的时候,她和他两个人没有一刻不是活在鬼门关的,她知道他心底最深处的恨意和绝望,所以她才会拼尽全力取代了他,成了义父手下的那枚棋子。
她本想着这样能让他活得轻松些,可她没想到的是,他会因此而憎恶她,从此之后,他便与从前叛若两人,更是处处与她为敌。
“罢了,你想怎么做那是你的自由,我也无权过问。”公子玄见她这般笃定,只得无奈默认,她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怎么做,那他说什么都是枉然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要做什么原本是与他无关的,可他现在却远不及她来得豁达,仿佛自己比她更在意她的性命安危,这种感觉,令他很不舒服……
“不过有一点你记住了,”他沉默了片刻,神情十分认真的看着她,“你这条命也算是我捡回来的,别再轻易弄丢了,我会心疼的。”
“咳咳……”对面的段倾城听了这话,险些被一口茶呛到。她再次放下茶杯,不禁觉得尴尬起来,稍显局促的将视线挪向了窗外才道:“哪儿那么容易死,你还是先心疼你自己吧。”
“如此正好,只要你还活着,我也就省得心疼我自己了。”公子玄看着她,抿着唇轻笑,始终扬着一抹浅淡的弧度,总算看到她不平静的模样了。
不过可惜,这次没有看见她脸红,看来她在这半年里成长了不少。
而且这次重逢,他总觉得她变了很多,总给人一种波澜不惊的感觉。
好像就连面对他的时候,也没有从前那般的慌乱和闪躲,反而变得坦然了许多,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午时将近,沈玉醒来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是守在他身旁的花令语。
他在花令语的搀扶下坐起身,脑中一片混沌,依稀有某个令他感到十分熟悉的人影在心头萦绕,却看不清面容,扰得他好不容易才平息的心再次揪痛莫名。
他暗自握了握双拳,试着运气,现在虽然仍觉得全身无力,却要比昨天好受得多,看来他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这世上能解此毒的,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只有红叶。
“你去找红叶了?”他抬眼看着花令语,虽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他的心里已经十分明了。
花令语点了点头,“只有她才能救您,属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轻轻点了下头,花令语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他,他又哪来的什么理由怪她?虽然他一直都知道红叶的行踪,但她既然不愿意呆在天机楼,他亦没有理由去打扰她的清静,况且她在那个人的身边很安全,所以才下令不让任何人去找她。
“我是怎么回来的?”沈玉突然问道,他自从在少林下山的途中遇伏,中毒昏迷后便一无所知。
“送您回来的是一名刀客,”花令语道:“也是他告知属下您所中何毒,说这世上只有红叶姑娘才解得了这孔雀胆的毒,所以属下才斗胆去找了红叶姑娘……”
“是他?”沈玉不禁皱起眉头,先不说他为什么救自己,但说起红叶,应该不会有太多人知道她是鬼医传人的身份,而且知道红叶能解孔雀胆之毒的人除了当时天下第一庄的几个人之外再无别人,此人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此人现在何处?”他问。
“昨夜便匆匆离开了,属下已经派了人暗中跟着他,也找到了他下榻的驿站,楼主要找他应该不难。不过……”
“不过什么?”沈玉见她话说了一半又停下,不自觉又皱了皱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回来的人禀报说,偶然在附近发现了另一个人的行踪,因为怕被那人觉察到什么,属下便下令让监视之人暂时撤了回来……”花令语说到这里,神情变了一变,虽然这两件事情不一定有关联,但也的确太过巧合,令人不得不怀疑。
沈玉疑惑不解的看着她,“什么人能让你如此小心翼翼?”
“是公子玄。”她说。
“什么?”沈玉心中猛的一惊,“原来他真的还活着!”
他心底所有的希冀开始死灰复燃,某种情绪在心底最深处雀跃,欲跳脱而岀。
既然公子玄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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