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闻言如释重负,周以泽抹了一把汗,跟没骨头的蛇一般滑坐在地上。
程翊没坐,地上实在不干净,还有好多泥块,他忍受不了。
他站着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听见老赵说:“干哪行都不容易,我们这些人都是大老粗没什么文化,连个初中毕业证都没有才来下工地。你们不一样,这要考个清华北大就出息了。”
程翊哂笑没有搭话。
周以泽对老赵那句出人头地不置可否,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志向,有些人渴望鲜衣怒马光鲜亮丽的人生,挤破脑袋想比别人高人一等,可有些人只是渴望安定的生活。
像他这种,活了两辈子估计都没什么大的志向,不上不下地活着,能吃饱喝足这就足够了,毕竟这些对很久以前的他来说是个难事儿……
老赵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包十多块钱的烟,抽了一根点上,有滋有味地抽了起来。
周以泽见状烟瘾犯了,找老赵要了一根。
老赵笑着问他:“会抽?”
周以泽没说话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到底会不会抽。
程翊在旁边冷眼旁观,看周以泽动作娴熟忍不住刺了一句,“你倒熟练。”
周以泽弹了弹烟灰,慢悠悠地说道:“别找茬儿。”
他现在没力气和这小孩折腾的,要是自己还是一身腱子肌,他不介意和这小孩好好打一架,但是自己现在出拳软绵绵的没一点力道,只有挨揍的份儿。
程翊也不再开口,等两人抽了烟又继续干活。
好不容易熬到开饭了,周以泽累得连下机子的气力都没有。这具身体真的是太弱了,天知道他是凭着多大的意志力才撑下来的。
老赵说:“我先去上个厕所,你们先跟着人家走去饭堂。”
程翊点头应下了。老赵急匆匆跑了,整个机子就剩他和周以泽两个人了。
他浑身上下都是汗水,背心被汗水淋湿黏糊糊地粘在身上,程翊简直无法忍受了。
周以泽硬撑着下机子,程翊跟在他身后,看他身形摇晃,仿佛下一秒就会一头栽下打桩机,他愣了一下忍不住凑近了些,方便待会扶住他表哥。
周以泽下了打桩机,手就忍不住去取自己的安全帽。他一脑门子的汗,帽子下的头发被汗打湿得透透的,撮成一捋一捋的了。
谁知刚摸到帽子,从后面就伸出来一个手一把捏住他的胳膊,握的他手腕都疼了。
周以泽就听程翊讨厌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最好老实点,出工地之前别摘帽子。要不然我连帽子带你脑袋一起拧下来。”
程翊就是因为没戴安全帽直接被砸进了医院,所以现在格外小心,先不说周以泽是他表哥,就是陌生人他也有义务去提醒一下。
程翊说这话本来是好心,无奈一向不会说好听的话。
周以泽本来累的够呛,听这话一肚子火,恨不得把帽子取下来对着程翊脑门来上一下,日!管的倒是挺宽,老子取帽子碍你事!碍你事?!
不过想到惹急了兔崽子他又得吃亏,周以泽生生忍了下来,他咬牙挣开了程翊的桎梏。
程翊看他紧抿的嘴角和拒绝的背影,动了下嘴唇说了句什么。
周以泽听见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似有若无,被风拉扯的破碎,可他还是听清了。
周以泽莫名地安分下来,放弃了摘安全帽。
因为那句话是“会有危险”……
两人刚进了饭堂,发现也就一小间屋子,两三个桌子,一个桌子上坐了五六个工人,品着小酒在那儿吆五喝六。
程翊扫了一眼,没发现空的桌子,眼皮突突地跳个不停,连饭都吃不上了?
两人正僵持着,老赵上完厕所回来,看程翊和周深站在一旁问了句怎么不进去?
他看里面坐满了笑了起来,“你俩是不是不好意思?走走走!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就二十多分钟吃饭时间,不能浪费了。”
老赵找了一个桌子,插|了三张凳子进去,又拿三个碗给三个人各添了饭。
他看着桌子上的那几个工人,忍不住说道:“你们这些人真是,人家小孩子你们也不知道照顾点,看人在那儿站着不知道招呼一声。”
其他人闻言嘻嘻哈哈表示没看到,有的端着酒杯要敬他们,当赔罪。
程翊伸手挡了一下,礼貌地拒绝了。周以泽经历了昨天那一遭事儿,是一点酒都不想沾,也拒绝了。
那几个人也没强迫,吵吵嚷嚷又喝自己的去了。
程翊看着桌子上的两荤两素,久久没有动筷。
特别是那两道荤菜让他一点食欲没有,红烧肉做的黑糊糊,汤是猪蹄汤,可猪蹄上面的毛都没拔尽。
素菜一盘里有芹菜,一盘里有香菜,程翊有种摔筷子的冲动。干了一上午的活儿,还能不能好好吃一顿饭了?
坐他旁边的周以泽倒饿的不行,大口大口地吃着饭,估计也不喜欢吃这些菜,他随便夹了几筷子,一会儿就扒完了一碗饭,自顾自的得又盛了一碗。
程翊抽了下嘴角,白米饭都能吃的这么香?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又不能不吃,还要干一个下午,不吃多点撑不住。
他随便夹了几筷子素菜,香菜芹菜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口腔,他好像吃□□一样艰难地吞咽着。
他还没吃完一碗饭,周以泽两碗米饭都吃完了,可周以泽还一个劲儿地夹那两盘素菜,手法娴熟挑了小半碗菜放在自己碗里。
其他工人注意到他的行为都有些诧异,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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