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绍垂着头,一语不发。
见状,长孙伯毅知道他猜对了。
喝一口刚沏的茶水,长孙伯毅又问道:“他想要让你做什么?”
黎绍咬唇不语。
“说吧,”长孙伯毅放下了茶杯,“别为难你自己,不是还有重要的人在黎征手上吗?”
黎绍了解他,他也了解黎绍,黎绍并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寡情,那些待他好的人,他还是在意的。
黎绍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拼命地摇头。
长孙伯毅无奈,将黎绍从头到脚地打量一遍,长孙伯毅便挪到了黎绍身边,伸手拉住了黎绍一直紧攥着的那只手。
“把东西给我吧。”
能让黎绍左右为难,被黎征捏在手里的那个人对黎绍来说大概很有分量。
黎绍的手攥的更紧了:“没有人比你更重要……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长孙伯毅一愣,而后就笑了,这一笑就好似霁月光风,仿佛连天色都明亮了几分。
“我知道,”长孙伯毅温柔地拉过黎绍的手,坚定地将黎绍的五指一个一个地掰开,取出了沾满了汗水的瓷瓶,“正因为知道,才更不能看着你左右为难。但是能告诉我我这一次的情敌是谁吗?”
能在黎绍的心里跟他一较高下的人想必不多吧?若是太多,那他可是要难过得哭了。
“是牧然。”才一开口,黎绍的眼泪就忍不住了。
“牧然?”长孙伯毅仔细回想了一下,“啊,是璃姐的儿子。之前黎征也是以牧然的性命要挟你离开天策上将府的?”
若是那样,就说得通了,若是璃姐的儿子,那当然能成为黎绍的弱点。
这十年有太多人因为他们的不成熟和无权势而白白送命,黎绍不说,但必定内心煎熬,对这些枉死之人的家人,黎绍必定全力保护,更不用说牧然还是璃姐的儿子。
长孙伯毅将那瓷瓶拿到眼前,颇感兴趣似的打量一番:“黎征想要我死?”
黎绍摇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回来……我不该回到这里……”
长孙伯毅疼惜地摸着黎绍的头,似有些高兴地说道:“因为我比你小,所以你以前从来不在我面前哭,现在我似乎终于有所成长。”
说着,长孙伯毅就要打开那一个小瓷瓶。
“不行!”黎绍猛地扑了上去,按住长孙伯毅的手,“不行……绝对不行!我去找黎征,我现在就去找黎征!”
长孙伯毅顺势抱住黎绍,这才没让黎绍冲出门去。
“若找得到,早就找到了不是吗?可雍宁没找到,我没找到,你也没找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急不得。”长孙伯毅轻轻拍打着黎绍的后背,“璃姐于我也有恩情,就算你想,我也不能拿她儿子的性命冒险。幸而你跟我说了。”
黎绍伏在长孙伯毅怀里,泣不成声。
掂量了一下那个小瓷瓶,长孙伯毅也没蠢到一口干了,于是拔下瓶塞,长孙伯毅就只往茶杯里滴了一滴。
黎征的人能在他的天策上将府里来来回回地闹腾,想必也是个高手,只是做戏的话怕是瞒不过去,他多少也是要喝下一点,得显出药性才有说服力。
将黎绍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不让黎绍抬头,长孙伯毅端起茶杯就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听着头顶传来“咕咚”一声微响,黎绍的心悬得老高。
“伯毅?伯毅你没事吧?”
茶水流过的地方微微有些发疼,长孙伯毅眉心微蹙,按在黎绍脑后的手力道不减:“没事。”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伯毅,你松手,放开我。”
“真的没事,”长孙伯毅用另一只手抱住黎绍,“让我抱着你。”
长孙伯毅越是这样,黎绍的心就越慌。
“伯毅,伯毅你松手……奚虎!奚虎!”
疼痛加剧,长孙伯毅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水:“别在我怀里喊别的男人的名字。”
“奚虎!奚虎你他娘的快点儿进来!”
听到黎绍开口骂娘,长孙伯毅忍不住笑出了声。
黎绍很少骂娘,要么就是气急了,要么就是急疯了,算上这次,他也才只听过四次而已。
门外的守卫听到动静后就狐疑地打开了东厢房的门:“将军?您找奚虎吗?”
“太医!去请太医!”黎绍在长孙伯毅怀里失声大喊。
那守卫一愣,赶忙指使门外的同伴分别去找奚虎和吕秋茂,他自己则快步跑进了内室。
跑到近前,那守卫就看出长孙伯毅的脸色不对:“将军,将军您怎么了?”
“没事。”长孙伯毅的声音开始不稳,按着黎绍的手也有些使不上劲了。
黎绍趁机挣脱,慌张地看着长孙伯毅:“伯毅,哪儿疼?你觉得哪儿难受?”
“心疼,”长孙伯毅抬手擦掉黎绍脸上的泪痕,“叫你哭得我心疼。”
闻言,黎绍哭得更厉害了。
没过多久,得到通知的奚虎和俞世就冲进了东厢房里,见长孙伯毅面色惨白,黎绍又哭得要断气似的,两人登时就懵了,只能手忙脚乱地先将长孙伯毅抬到床上去。
再等两刻钟,吕秋茂也来了,见这一次倒下的是长孙伯毅,吕秋茂也惊诧不已,好在那毒确实不是什么要命的毒,也并不难解,只是能让人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长孙伯毅没喝进去多少,因而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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