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赏识我娘的手艺,我们自然是感激。王奶奶要是想来小厨房尝一点儿子各种新鲜菜式,也无不可。只不过这些如今都是大家伙儿的份例,少了什么材料都要我们自己出钱贴补。大家都是吃一口辛苦饭的,又都在园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苦相逼到这种份儿上?”
司棋听了,抬起头,很认真地往柳眉脸上看了看,只说:“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她说着站起身,身后的小丫鬟一起呼啦啦地围上来。司棋便道:“你带上这食盒,跟我一起去见二姑娘赔不是,你去不去?”
柳眉点点头,说:“这是应该的,我娘原本做了这些就是要去给二姑娘赔情去的。你们既然点了我去,我就随你们一起走一趟便是。”
她应了,柳母却非常担心,搓着手唤了一声:“眉儿……”
只见司棋身后的大小丫鬟们呼啦一声就围了上来,几乎是一群人裹着柳眉,一起往外走。
偏柳眉镇定得很,四处打着招呼,“咦,这不是莲花儿么?好久没来小厨房了啊!”“这位姐姐面生,看起来不是在紫菱洲当差的吧……”
她越是如此自来熟,司棋在旁脸色越差,冷哼了一声,只不过想想今儿个的目的,便还是命人推搡着柳眉,一行人趁着夜色,往紫菱洲过去。
到了迎春的住处,司棋伸手就扭了柳眉的胳膊,“走,去见我们姑娘!”
拧住柳眉的时候,司棋的手背正抵着柳眉腰间,柳眉其实是个不怕疼的,但是她很怕痒,这时只得在心里祷告:千万不要拧痒痒肉,不要拧痒痒肉……
可越是如此,司棋的手背却正好在柳眉腰间蹭了蹭,柳眉一个忍不住,“咭”的一声就笑了出来,赶紧讨饶道:“司棋姐,怪痒的……”
司棋却虎着脸,低声恐吓:“不许笑!你是来给我们姑娘赔情,不是来顽的。”
柳眉奇道:“你押我过来,是想要你们姑娘训我一顿立威?”
司棋更是压低了声音:“谁说不是?你自己也说了,你自己的错,这原本是应该的。”
柳眉眨眨眼睛,心想,难道竟是上回,她与司棋说的那些话,教司棋给记住了?
话说那位二姑娘迎春,性子确实是温柔和顺,但却是个懦弱没主见的,在大观园里,反倒是司棋处处横着走,旁人都怕,才教无人敢慢待迎春。
上回柳眉曾经对司棋说过,迎春的性格就这样摆在这里,难不成她能护着迎春一辈子。
司棋大约是记住了柳眉的话,这回趁小厨房出了错儿,竟然把柳眉给抓了出来,命她给迎春认错,让迎春体会体会“立威”的感觉。
“呵呵!”柳眉心想,要立威,迎春也该从身边立起,要等那些奶娘啊、奶娘的儿媳妇儿啊之流都服帖了,才能说到外人,拿她这个不起眼的小厨娘立威,有毛用啊!
果然,见到迎春的时候,这位二姑娘正捧着一本《太上感应篇》正在看。
柳眉捧上食盒,开口就十分诚恳地向迎春道歉,只说确实是小厨房犯了错儿,装错了食盒,所以多赔上几个菜请二姑娘尝尝云云。
迎春大约是看《太上感应篇》看得入神,一开始竟没注意到柳眉在与她说话。倒是司棋叫了一声“姑娘”,迎春才抬起头来。
“你们的不是,我不会苛责,也不会与人去说。你们补来的菜式,既送来我便收下,不送来我也不要。”
迎春这话,说得柳眉脑后汗滴滴的。
这位二姑娘,似乎太不会为自己争取利益了。
她忍不住偷眼往站在迎春身边的司棋那里偷眼看去,很为司棋这一番努力的结果感到堪忧。
司棋也有些脸色发青,眉眼里透着满满的郁闷,望着柳眉。
却听迎春跟着对司棋说:“这本事与我无关,以后不用再来问我。”说毕,低头就继续看她那本《太上感应篇》去了。
司棋立即就是一副吞了口老血的表情,柳眉自然也在心里帮她感叹——这真是好心喂了驴肝肺。
她不禁记起她的系统曾经说过的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性格决定命运。所以,这个世界里的每个人,都真的是沿着那条通向茶几的道路,不可逆转么?
少时,柳眉向迎春告辞,司棋将她送出来。
“看起来你今天是看了我的笑话!”司棋低声对柳眉说,语气里没有丁点儿善意。
“我怎么敢?”柳眉赶紧赔笑,须知司棋身边还跟着她那些女马仔。不过再想想,司棋竟然没有命人一拥而上,饱以老拳,说明这人心里还稍许有些是非观念。
“前儿我和又安的事儿,你没有胡乱说嘴,我承你的情!”司棋更是压低了声音凑在柳眉耳边。
柳眉骄傲地一挺胸,那是!她可是非常守信用的。这段时间里,大观园里可并无半点关于司棋与潘又安的流言。
“不过,一码归一码,就算我们姑娘这次不计较,你们也都给我经心着点儿!若是以后再有这种错儿,别怪我不客气。”司棋伸手就拧了拧柳眉腰间的痒痒肉,柳眉险些痒得哭出来。
不过,司棋还是手下留情,饶了她,放她自回小厨房。
*
柳眉因怕母亲担心自己,因此一路上赶得急急忙忙的。她一推小厨房的门,却见柳母容光焕发,满脸是甜蜜的笑容,正在与张材家的说话。
“张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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