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
“是……!属下是这么理解,不然匈奴人为什么不全军一起压上?”
“喔……”
“校尉大人,是否追击匈奴溃败骑兵?”
马坦摇头拒绝了,他现在要做的是将前方的己方部队撤回来,命令第二批骑兵做好进攻的准备。
“练兵?让他练!”马坦轻轻地挽动下巴的胡须,他复又问:“李校尉那边有传来消息吗?”
部参政答:“暂时还没有。”
马坦不说话了,他举目看向前方正在往回撤的麾下骑兵,经历不到一个时辰的厮杀出去三千人能够返回的骑兵数量绝对不超过两千人,而这两千人里面有多少带伤又有多少失去战斗力无法再战的?这些都只有等待下一次的点名了。
疲惫的骑兵们惯性地驰骋着等待下一个军令的到来,他们经历厮杀过后神经变得有些麻木,不断有伤势过重的士兵掉下战马,而掉下去永远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个时代用器具声音传播来下达命令已经有比较成熟的系统化规定,一般吹响什么样的节奏都有各自所代表的意思,而节奏所代表的军令对一支军队来说绝对是保密的,每次作战基本会更换一次,近代战争中的代码从某个方面来说就是借鉴这一点。
雄厚的号角声发出的是后撤休整的命令,剩余不到两千人的燎等骑兵用最快地速度掉转马头,拍击战马的屁股驰骋。期间他们或许会看见倒在地上袍泽的尸体。甚至还可能听见受伤还没有死掉袍泽的求救,如果是平时他们会下去救助,而现在却是不行,便算是稍微停顿都不可以!他们只能用不忍的眼神看着,然后听着那不断变得微弱的求救声继续离去……
战争的残酷真的不需要去多说什么,在战场要的是绝对服从命令,因为那不但会救了自己地小命更不会害更多人的因为你的错误而死去,士兵就该有一种习惯冷漠的素质,不然在战场根本活不长久。话说……为了某些原因而放弃服从军令。那还算是军人吗?
燎做不到绝对地冷漠但是却又不敢违反军令,心里陷入绝对的矛盾之中。他捂着自己的伤口看向那些在呻吟求救的袍泽,良心在说“下去吧!救一个也好啊!”,军人地服从天性却是在不断警告“军令是撤退!违反军令的结果已经写在战斗条例。你是军官!比谁都清楚违反军令的后果和下场!”,矛盾总是会随着时间而流逝,他想都还没有想完就已经远离满是尸体的战场废墟。
事实上真地有豹军骑兵脱离队伍跑去试图救助还没有死亡的袍泽,他们有的是与求救地袍泽是相交。有地是兄弟、亲戚,甚至是父子……,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他们无法狡辩违反了军令地事实!
军官们看见了,他们没有阻止。而是用无比惋惜的眼神看着脱离队伍地属下离去。没有阻止是因为不想射杀违反军令的属下,而惋惜……接下来的事情会说明一切。
一名兄长抱着躺在地上呻吟声已经越来越小的弟弟,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也正因为如此兄长停留了下来。兄长努力想唤醒即将昏过去的弟弟。这名兄长学过一点基础的战场救护。他十分明白在战场一旦受伤者快要昏迷过去意味着什么。他呼唤无效,努力地将弟弟的身躯托起来扛在肩上。用本来已经疲惫不堪的兄长肩膀将要将弟弟撑到自己的战马上……
那名兄长成功了……正确的来说许多停下来试图帮助袍泽的豹军骑兵都成功了一半,他们喜悦的情绪可能才刚刚泛起,沉重的马蹄声也接近了!
燎鬼使神差地回头向后面看去,他看到了一幕不愿意看见的事情!
在豹军收割队还没有赶到战场的时候匈奴军队的收割队先一步到达了,残酷的战场在这时被发挥得再透彻不过!
燎看见匈奴收割骑兵队四下散开,那些匈奴的收割者们露出狰狞的脸庞冲过去,可以是用刀劈死也可以是残忍地将人撞倒用马蹄踏死,他看见的是停下来救助袍泽的同伴们一个个没来得及反抗就死在想要救助的人身旁,现实的残忍十分恐怖,求救者依然呻吟如常,想去救助的人先一步离开了人世。!无数人都在咬牙!
军官脸色黯淡了一下下重新恢复正常,他们或许会在心里面说:“这就是战争!”
燎慢慢地将自己的身躯倾斜到马的颈部,他感觉自己的左臂越来越僵硬,视线也有越来越模糊的趋势。他知道那是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快要到了极限,他对自己说:“撑下去!快回到本阵了!撑下去啊!”
收割者是什么?冷兵器战争有几种角色总是被故意的忽视掉,而收割者就是被故意忽视的一种。收割者顾名思义就是去收割某一些东西,他们收割的是人的生命,而收割是没有敌我差别的,收割队进入战场后的唯一职责就是杀人,杀死己方伤重的同伴给他们一个痛快,减少等下再战时影响到己方的士气,他们当然也会杀掉地方还活着的人。
两支敌我双方的收割队遇见了咋办?也不咋办的,他们就当对方不存在,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这可能是少有的一种被认可的潜规则?
救治?别开玩笑了!冷兵器战争,在战争状态下的士兵一旦失去了战斗力就什么也不是,没有一支军队会照顾这种群体,命好的话撑到战争结束还能留下一条命,至于什么体恤金,什么伤残费,这些都是遥不可及的东西。
现实往往比想象中的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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