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友铭:“不如,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和臻挑眉:“那你就合适了?”
陆友铭呲了呲牙,讨好地笑:“我们,不是朋友吗?我还给你洗过澡呢。”最后一句声音低低的。
和臻:…………
“啊呀开玩笑啦别生气!”陆友铭看和臻眼神不对,赶紧摆摆手认真解释道:“那个,而且我知道怎么换药能减轻痛苦,真的,我从小跟着父亲出诊的。”
和臻顿了下,心里好笑。这个人……都在瞎想什么,上药,有家庭医生啊哪儿用得上他,上厕所什么的,真把自己当残废了吗。至于睡不着想聊天?自己睡不着也不会想聊天的。
不过,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关心自己,而且……本来就打算让他留下来的。
和臻不动声色地坐起来,说:“那我叫下人收拾一间客房。”
陆友铭忙过去,把他按躺在床上,“你别乱动,小心牵扯到伤口。我沙发随便凑合一晚就行了。”
和臻看了他一眼,说:“麻烦你叫全叔进来。”
陆友铭哦了一声,把在门口的全叔叫了进来。他走到和臻的床边,低头,听和臻小声地说着什么,不时看一眼陆友铭点点头。
自然,和臻才不会让他睡沙发——房间很快就收拾好,一切齐全。陆友铭应景地打了个哈欠,都凌晨一点了,今晚真是折腾得不轻。
跟和臻和全叔道了晚安,浑身乏力的陆友铭在和臻家的大浴缸里泡了个澡,钻进了软绵绵的被窝。他甚至来不及感叹一声和臻家的浴缸多宽敞舒适,也来不及感叹一间客房也布置得如此精心,就迅速陷入了睡眠。
不过睡前他没忘了把手机铃音调到最大放在枕边,心心念念着刚跟和臻说的话——如果夜里疼的睡不着,一定不要一个人忍着,记得打电话叫他过去聊天。
他潜意识里还给自己留了一条神经清醒着,好随时注意到和臻的动静。那里受伤的话,会疼上好几天的,特别是晚上,根本就睡不着。
结果这条神经还真起上了作用。
其实陆友铭睡眠状态一直都挺好的,但这晚,即使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他睡的却不沉,总有一些奇怪的东西混入梦中,黑暗窒息,指甲划过玻璃,塑料泡沫相互摩擦,刀片的刀尖划过铁皮表面……他虽然看不到,但那些尖锐刺耳的声音,抓挠着他的心,他睡的并不安稳。
接着有咚咚的撞击声,他感觉梦在晃……
不对!是现实中的声音,他猛地睁开眼,眼前的黑暗浓稠压抑,他屏息凝神,那咚咚的撞击声,从床头墙壁传过来,是和臻的房间!
他猛地坐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三点二十二分,怪不得眼睛干涩得睁不开,他才睡两个小时。
咚!咚!隔壁的撞击声,均匀清晰,他不禁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他打了个激灵,披件衣服走出去,廊灯夜里也没有熄灭,发出朦胧的光,陆友铭踩在门口的地毯上,把耳朵伏在和臻卧室的门上,咚咚的声音似乎远了些。
他重新回到自己住的那间客房,把耳朵贴在墙上,那声音瞬间清晰起来。没错,就是和臻的房间,他在做什么?大半夜的。
他忙跑出去,正看到管家全叔也披了衣服从楼梯慌慌张张地上来。
“陆先生?”他似乎有些惊讶。
“你也听到奇怪的声音了吗?”陆友铭问。
全叔的神色有点不太对劲,他的表情竭尽掩饰,双唇有点哆嗦,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陆先生是少爷的好朋友吧?”
“啊?”陆友铭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屋里咚咚的声音更加频繁,陆友铭有点心急,敲了敲门,“和臻,和臻你在做什么?”
没有任何回应,撞击声急促频繁,简直像一锤一锤砸在陆友铭的心上。
“他在做什么?”陆友铭说着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就这么进去。
和臻的门没上锁,本来是想着方便他半夜唤人。
“不……”全叔把手放在陆友铭的手上,神色复杂。
陆友铭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
“是什么秘密吗?放心吧,我只是担心他,我不会多嘴乱说的。”陆友铭目光坚定且真诚,“相信我。”
全叔眼神躲闪了一下,不知所谓地摇摇头,松开了手,陆友铭得到允许,转动把手打开了和臻房间的门。
☆、命运囚徒
全叔慌慌张张的动作已经让陆友铭心怀疑窦,当打开门,看到和臻坐在地上,正用头使劲地撞着墙壁,窗帘没有被完全拉住,漏进来一寸狭长苍白的月光,照在一身白衣的他身上,那场景简直……
陆友铭心脏骤缩,大步迈过去,屈膝下蹲,猛地抱住和臻,阻止了他的动作,“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他用手掌扶住和臻的后脑,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轻轻揉了揉,还好没有出血,但是很明显鼓起了一块。
“你到底怎么了?”陆友铭扶着他的肩膀推开,看向他的脸。
那是怎样的表情?苍白,绝望,都不足以形容,简直就像——失了魂。
他微闭着眼,丧失神智一般,呆呆地盯着陆友铭的脸。不,他的目光并没有着落点。
“怎么不死呢?”他突然开口,软绵绵的像问着稀松平常的问题,他嘴角勾起,露出一侧脸上的酒窝,“呵呵,怎么不死呢?”
“少爷……”站在一旁的全叔听到他这句话,发出一声哽咽着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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