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面相也应该是天生的。
“哎呦你就是史艳文史君子吧,可了不得,模样俊的呢!”说着就睁着那双怒目往他身上撞。
“……”
史艳文没防备又被惊了一跳,连忙后退,险险撞上地上的香炉,眼角不自在的抽了抽,“这,史艳文有礼了,阁下便是厨娘吧。”
厨娘不是厨娘,就如丫头一样,名叫厨娘。
姓名如代号,就如外头那些护卫,亲近的才有名字,还是些甲乙丙丁飞禽走兽……
……总之,口味各异,清新独特。
“哟,这么有礼貌呢?真不错,就是骨骼弱了些,看起来不如我家主子有劲。”
幸来在竞日处曾有幸听闻,此妇素来形态不羁,不拘小节,说话直爽,只有一点,喜欢窝在厨房,和药老差不多。
此间之人,似乎都挺恪尽职守。
史艳文这遭做好了心理准备,从容不迫的往竞日孤鸣那儿退了去,恰巧站在了主仆距离之内,谦虚有礼,“先生文能定江山,武能罢百夫,艳文自不能及也。”
不言自明的借势挡势,叫厨娘只能无奈的重搁托盘,好一通无明火憋在脸上,倒叫史艳文不好意思了。
“史君子谦虚了,”竞日孤鸣见状终于动了动身,搁下书本,略无奈的看向厨娘,“怎么亲自送药过来了,传饭的人呢?”
厨娘怒目微嗔,竟有两分令人眼前一亮的桃李精神,“药老说他‘印堂发黑,恐有恶疾’,将人扣下了,这老头最近越来越放肆了,一个杏林之士竟也看起相来,看我哪天修理他!”
竞日孤鸣笑了笑,“随你,注意分寸即可。”
厨娘一笑,“自是知道的,对了史君子,药老这次似有将药改良,味道不像前几日那般辣了,并嘱咐定要趁热喝下,若无他事,属下便就此退下。”
竞日孤鸣点点头,“去吧。”史艳文只在目送,冷不防在她出门口时又被回眸一笑,背上竟莫名涌上些寒意。
还是喝药压压惊吧。
“……唔,咳咳。”
史艳文郁闷的看着药碗,习惯了一口气将“辣”药喝完,但没想到辣是不那么辣了,但这涩味……未免太让人胃海翻腾,口舌发麻。
“药老善行偏方,味道虽不尽人意,效果确实意外的好,艳文便只好忍段时间了。”
忍段时间啊,史艳文叹了口气,那就只好忍段时间了,“良药苦口,艳文懂得,只是麻烦药老了。”
“他哪里麻烦,”竞日孤鸣又拿起书,闲闲的翻了一页,开玩笑道:“只怕高兴还来不及,真要感谢,他说不定反要来谢你,终究麻烦,不如就将功劳记在小王头上如何?”
“那我欠先生不是很多?”
“哦?”竞日孤鸣嘴角一勾,带出些算计的味道,“难道此前欠的就少了?”
史艳文轻笑一声,不置可否,也拿了书到一边,正襟危坐,不发一语,片刻之后也渐渐学着竞日孤鸣偏着了。
闲来无事。
或者说无聊至极。
但两个人无聊总比一个人无聊要好。
茶盏滤过三次,淡香几番绕身。
书房里不时有书页翻过的声音,或是两人偶尔起身活动时会顺便为对方添上一杯新茶,交谈虽少,视线相撞也不多,却莫名觉得对方存在感极强。
或有温度稍降,史艳文看了一眼似无所觉的竞日孤鸣,扫视了门窗一眼,将火炉也点上,多放了些碳增添温度。
或有宠物作乱,竞日孤鸣略笑笑,抬眼同史艳文对视一眼,拿块糕点一扔,小胖子嘶叫一声也就跳起接住,并不打扰。
往后也就不无聊了。
只那两本书,似乎翻得比平常慢些。
直到傍晚也才翻过数十页不等,白日突起的狂风到夜晚并不如意料中的越见嚣张,偃旗息鼓反不同于往日,虽然还是那么冷。
晚饭也只在书房里吃了些小胖子没碰过的糕点,仅有五六块却足以饱腹,谁叫他们吃的晚呢?
这便是晚起的一个坏处了——三餐无律。
当然还有一个坏处——中夜难眠,睡意全无。
药老诊完脉已是巳时过半,老人家诊脉的时间较长,叮嘱的又多,偶尔还说两句题外话,若不是竞日孤鸣下令打住,怕是准备拉着史艳文秉烛夜谈也有可能。待老人走后,竞日孤鸣便说处理些旁事先行离开,又命人在书房多置了些寻常笔墨宣纸,另加了些生活用品,布置的比客房不知好了多少。
史艳文起身拿了半壶药酒,穿了新拿来的厚重白篷——先前的披风说是太薄用了两次便收了起来,篷衣的软毛乖巧的靠在脑后,下摆绣着银丝云纹,从头到脚连丝风都窜不进来。
如此厚重,他反倒有些不大习惯。
抄手半缘游廊,史艳文摸着墙上的月洞门和漏窗走着,地上映着斑斑点点的月光,拉长的影子在石子上起伏不定,清秋入骨。竞日孤鸣说冬至后便会下雪,要两个多月不能出房门,连护卫都采了两班轮流。
恰巧今夜无风,圆月正盛,不若出门来,静心欣赏这秋末冰轮。往日里奔波,既不从容,也无闲心,倒少有机会去沉醉月光,或者能偶成离骚也未可知。
何况今日这天气也少见。
适时,残云飘过,光线暗淡,史艳文却在游廊尽头巧遇了一人,墨黑篷衣,披头散发,一壶清酒,曲栏鹅倚,倚美人靠,邀月共饮,酒气冲天。
犹如他的翻版。
好巧,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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