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告诉弥也当年他并没有想要杀他?还是告诉弥也当初他是想带他走然后去找纲手姬治病?或者告诉弥也他其实都给他安排好了他认为最好也最适合弥也的未来?
早在灭族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一定要带弥也走,然后离开木叶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他去找纲手姬,无论如何都要让她治好弥也的病,即使不能完全治好也要保证弥也能够活下去,再想办法洗掉弥也的记忆,封印他的写轮眼,让他忘掉关于宇智波的一切,趁他年纪还小,找一户关系简单的普通人家收养,他就每天默默地在远处看着弥也成长。
他想过,他的弥也那么乖,那么懂事,长得又好看,肯定会非常讨人喜欢,然后就这样,没有七岁以前的记忆,没有仇恨,没有痛苦,也不需要学习忍术来增加弥也身体的负担,更不用去做一个忍者,经历战斗和死亡,他的弥也依旧有人疼,有同龄的孩子可以一起玩,可以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度过这一生。
相比佐助,他给弥也未来的安排实在太美好,可现实却一点都没有给他实施的机会——弥也直接死在了他的面前!所有的计划连第一步都没有开始就已经全部结束!
那段时间的他非常迷惘,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真的如他所想的那么厉害吗?他真的能够背负起一切吗?一切真的能够如他所想,如他安排的那样一步步走下去吗?还有……他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每当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这样问自己,可是最后却依旧想不出答案。
因为他真的不知道。
可一切都已经发生,他已经没有回头的路,只有坚持走下去才会知道他做的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才能知道他想要的和平,他所理解的大义到底是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高尚那般重要,是不是值得牺牲自己,牺牲最亲的亲人,牺牲所有的族人来换。
虽然心有彷徨,可是高傲自负如他,最后还是选择相信着自己的力量和一开始的判断,继续往自己所预想的路线走着。
况且,还有佐助一直在按着他所安排的道路前进,所以他不能允许内心的不安与疑惑打乱所有安排好的计划。
可是很突然的,弥也复活了!又重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变得强大而又陌生!而且刚一出现就要去杀木叶高层,他全盘的计划也将因此遭到破坏——如果三代火影和团藏那些知情者死了,那么他当时和木叶高层的交易就再没人知道,那么佐助接下来在木叶的正常生活又有谁来保证?有弥也护着佐助,那么淡化了的仇恨还会让佐助迅速成长变强、强到足以杀掉他吗?如果他最后死在了弥也的手里而非佐助,那么他想让佐助成为木叶英雄的心思就不可能达成,而且弥也知道真相必然非常讨厌木叶,那他给佐助准备的别天神是不是就要用在弥也的身上……
几乎所有的计划都在这一刻崩盘,需要重新再计议。
但是他怪弥也吗?一点也不。
相比之下他更担心弥也的安危,即使丝毫不怀疑弥也的强大但也依旧担心对上木叶高层弥也会处于不利的地位,毕竟木叶高层并非只是那几个人,他们身后还有着神秘而又强大的势力,同时,他也非常想重新接近弥也的生活,完成他想要默默看着他成长的夙愿……
他希望弥也快乐,希望弥也平安成长,一如曾经。
可是真当面对弥也时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能说什么呢?他的担心他的忧虑说出来了弥也会信吗?况且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指手画脚?
不过是给弥也增添烦恼罢了。
鼬沉默着,眼里的黑色浓的像化不开的雾。
“你在哀伤?在愧疚?”白童子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似的,略略歪头,眼里的惊诧与嘲讽以及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是那么刻意,“怎么?我说错了吗?难道当时你返回房间并不是想杀我,只是想看看我?或者……是想带我走?怪我自己逞强开了写轮眼所以自己给自己弄了个凄惨而死的下场……”
“够了!”一字一句都戳在鼬的心上,他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嘴唇,缓缓道,“别再说下去了。”
纠缠了他六年的场景就这么轻飘飘地从弥也的嘴里说了出来,对方看上去一点不以为意,可是那天晚上对他来说却是永远的噩梦。
他确实是想带弥也走,也确实是弥也当时逞强……明明是真相可是从眼前人的嘴里说出来反而更让他觉得嘲讽,也让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因为他明明想带弥也走想救弥也却反而加速了弥也的死亡,他让弥也含着恨死在了他的面前!
白童子睨了鼬一眼后又哼笑一声,然后面无表情地拿着魃魈绕过拦在前面的宇智波鼬,继续往前走:“我现在要去杀了那群老家伙,跟不跟上来随你。”
鼬从纷乱的内心里回神,看着只一会就走出很远的白色身影,默默无言地重新变成乌鸦,选择了跟上。
感受到身后跟过来的动静,白童子嘴角微微勾起,几不可察地哼了一声。
没走几步白童子就发现林子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往自己这边跑的身影,他停下步伐,看向来人——是宇智波佐助。
白童子心里有些疑惑,佐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第三场考试吗?
只见佐助一身黑色的短袖中裤,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待到对方跑近了白童子才发现他气息不匀,额头已经布满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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