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打手也满脸火气的追出人群。
阿九仗着自己身形小,又有内力和身法加持,一路上东躲西藏的避过了打手的追捕,偷偷摸摸的顺着墙根去小镇外的树林,他们以前商量过,如果遇到危险的话就到来时方向的树林里集合。
果然,阿九刚顺着路旁的树丛摸进去,就听到二狗急得快哭了的声音“阿朵快点!阿九万一出
了什么事。。我真是。。我真是。。。。”
“二狗闭嘴,让阿朵集中精神配药!”
“可是阿九她。。。”
“配好了!走!”
阿九顺着声音找过去,忽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一个人猛然拨开阿九面前的树丛。
两个人显然都没有准备,一下就坐到了地上,后面的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忙上前。
“发生什么事了?!”
“阿九!!”
阿九定睛一看,波幼朵摔在地上,一手撑地,手上都磨破了皮,显然摔得不轻。另一只手稳稳地拖着一片包起来的叶子,应该就是他们之前说的药。
三个小孩乍见阿九平安回来,都急忙上去围成一个圈,东一句西一句的问,看见她脸上大大的肿起来了一块,都心疼得要命。波幼朵赶紧带她去放行李的地方,帮她清洗了一下伤口附近的皮肤,上了一点自制的药。
“此地不可久留,我们从小镇旁边绕过去,今晚后半夜再休息。”灵灵脸色凝重。
其他人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东西,悄悄地饶了一条远路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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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两个月后,看着长安主城城门,和上面悬挂着花灯的四个小孩,迎着纷飞的雪花感动的鼻涕都要出来了。
灵灵紧了紧身上动物皮毛缝的“衣服”,说是衣服也不合适,只是把皮毛缝成一片,披在身上。他们本来的衣服早就破破烂烂的了,现在又正值冬季,路上的时候波幼朵和灵灵相继病倒,如果不是一户好心人家收留他们,波幼朵虽然生病但也知道怎么医治,阿九和二狗也每天外出打猎帮那户人家做家务,他们根本就撑不到这里,但也因此又耽误了将近一个月。
他们鱼龙贯穿的走进城门,都被眼前主城的繁华迷乱了眼,街道两旁都有人在叫卖,仔细看去竟还有不少色目人。街旁,楼阁上,人们手中大多都提着各种样式的花灯。
为了能尽早到达长安城,今天早上天还未亮就出发了,硬是把一天半的行程一天赶完,纵是如此,现在天色也已经暗下去了。
“这些花灯。。现在已经是中元节了么?”灵灵喃喃自语。
“咱们路上耽搁这许久,也差不多了。”
四个人想想这三个多月以来发生的事情,都沉默了下来。
“我们先去找过夜的地方,再去打听打听这里有没有万花弟子吧。”阿九揉了揉小腿,其他人也点头称是。
经过这三个月,他们都稳重了许多,但是看着路人相互攀谈,盈盈冬日也有文人雅士轻摇纸扇,对月颂诗;街边花楹成对,楼内笙歌曼舞,楼外灯联俞双。人们脸上或兴奋,或趣味,或欣赏,或温柔,人生百态,他们却似这最格格不入的一角。
夜色渐浓,为向上天祈求光明,于天官赐福之晨,万盏人间星辰点亮黑暗。
他们坐在街角的暗处,裹着兽皮缩成一团,仰头看着这满眼繁华。
波幼朵眼中倒映着各色的灯火,连绵不绝,似接连天际。更远处盈盈闪闪,若繁星坠落,似花颜缥缈,秀一锦流华。
白雪却嫌□□晚,故穿银月做飞花。树梢如升白云,琼瑶挂枝,玉屑临风飞。
他忽然间想到自己阿爹念得一句诗“一曲笙歌春如海,千门灯火夜似昼”,曾经他不懂,以为只是中原人夸张的说法,还记得当时阿爹拍了拍自己的头“等你亲眼得见,便会懂世界如斯美好。”现在却觉得任何词汇都无法形容眼前的美好,他思绪半响,除却“美”,竟想不出任何词语来描绘这一幕。
或许是被勾起了回忆,灵灵睁大眼睛看着,默不作声,眼泪却如断了线珠子,一颗一颗,融进覆盖着一层白雪的石板上。
旁边路过一对提着荷花花灯的夫妻,随手扔下几个铜板,还能听到远远传来的“这些小叫花子也真可怜,这大冷天的。。。”
阿九盯着铜板看了一会,这才伸出已经有了冻疮的小手捡了起来,冻得有些发青的嘴一瘪“我想吃元宵。。。”
二狗揉了揉她的头“去买吧。”
见波幼朵和灵灵也没有反对,这才蹬蹬蹬跑了,没多久就从街对面端了一大碗热腾腾的元宵回来。她两手捧着陶碗,眼睛直直的盯着里面玉雪可爱的元宵,有些不舍的说“灵灵先吃,吃了就不哭了。”
灵灵破涕为笑,拿起汤匙舀了一个元宵,阿九的眼睛跟着那个元宵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自己眼下“第一个给阿九。”
阿九看起来口水都要下来了,还硬撑着“给灵灵,灵灵伤心了就要吃第一口。”
灵灵见阿九坚持,就自己吃了。咬破元宵皮,吃到里面热乎乎的糖心的一瞬间,她觉得再也没什么比现在更幸福的了,冻得僵硬的手足都回暖了一点。她边眯着眼睛回味,边舀了一个递给阿九,阿九一口吃进去,却烫的闭不上嘴,一直哈气,白色的热气和烟一样随着她的动作往出冒,又舍不得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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