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奶奶,你让我爱也不是,恨也不是。今天,丧失了理智,发起疯来,势必要找到你,阻止你再要为我乞讨的行径。你的爱太沉重了,叫我如何承受。
昨天她在班长家乞讨,今天就应该会在附近的几个村子继续乞讨。之前捕鱼打野鸡,我走遍了方圆上百里的山路。知道什么地方有什么村子,也知道班长的家在哪里。可恨的是,之前我走过这么多路,却无缘碰见奶奶。若期间碰见,也不至于受人讥讽。
眼泪横躺在脸上,天色已近黄昏。我中饭没吃,找遍了几个村子,依然没寻到奶奶。我不会问人,不给予他们用羞辱的眼神看我的机会。
走到更远的村庄去,那里山路险峻,河水蜿蜒。那里深林密布,崎岖偏僻。我的奶奶就是这样不顾腿上的顽疾,忍着疼痛走到这般僻远的地方来乞讨。恨她的同时又开始心疼她。书读不读有什么要紧,费得搭上性命不顾脸皮去乞讨这些钱来吗。想是这样,我是应该狠心的抵抗一次,早点退学。
一步一步地走进这个偏远尽显破落的村庄,村里到处是牛粪和猪屎坑。有些人住土屋,有些人屋子的墙壁倒了一半,不遮风不遮雨的,尚且居住在里面。这样一个看上去还需要他人救助的村庄,不知道能乞讨到多少钱!我不落一个小巷和门户,终于是在村尾的一户看上去不算穷的人家门口,找到了奶奶。她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拿着个残破的碗,低声下气,卑躬屈膝地乞讨。她乞讨的形象容易使人怜悯,她瘦弱的像一只老鼠,腰弯着,头快要贴着她的膝盖;她的双眼混浊但时刻饱含着泪水,只稍看人一眼,便可博得满满的同情。但纵然这样,在这个冷漠的年代,她依然要遭受无数的白眼和口水。此时,奶奶伸出碗,用悲悯的眼神看向那家门户的男主人,试着讨要一点米。男主人很不高兴,立时一脸厌恶。奶奶弯腰了许久,他才捋顺衣服不耐烦地,当真是打发叫花子一样,随便抓了点米放在奶奶的残缺的碗里,然后挥手满脸怒气地说:“走走走,以后都不要来了。天天有人讨,老子的米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看到这里,我一拳头打在土墙上,拳背上生痛的流出鲜血。我的奶奶在受人奚落后还要点头说谢谢。她每天就是这样受人嘲讽,受人□□的,受了不知道多久。我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住,像是被人千抓百挠。我的愤怒如滔天之海,将要从胸口迸裂而出。那如野兽的疯性,咆哮着,撕裂着,整个人已经跑了过去。我使出全身力气抓起那只肮脏破烂的碗,连碗同米,朝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扔了过去。
“谁他妈混蛋稀罕你的米!”满脸紫涨,气息如狂风大浪,眼泪硬生生的从脸上划落下来,嘴唇咬破出血。
奶奶猝不及防,看清是我,整个人怔住了。我一把从奶奶手上抓过她讨来的一袋米,继而朝这个男人扔了过去。
“给,全是米。砸死你们这些畜生!”
那个男人身子往屋里躲,指着骂我疯子,要我滚。
我抡起一块砖头,冲了上去,“骂谁,畜生有本事再骂一句试试!”那个男人看我是动真格,赶紧把大门关上,毕竟屋里有东西,怕砸坏。他关上门,大骂哪来的疯狗野狗。我不放过,狂踢他的门,用砖头砸了上去。
奶奶慌了神,使劲的拉着我,边哭边喊我的名字。周围已经围了一些大人和小孩。
奶奶大哭道,气的直抖腿,“晓东啊,你要干什么啊,别闹了!”整个身子挡在我面前,哭的昏天黑地。枯瘦佝偻的身躯摇摇晃晃。
我怕伤着她,让她走开。她推着我,试图不让我靠近大门。带着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晓东,你还是不是我的乖孙子哦,奶奶的话都不听了吗!”
乖孙子!从小到大,我是你的乖孙子吗。不,我宁愿不是你的乖孙子。这样你也不必为了我,天天远走他乡低头乞讨。
我说,把砖头扔在地上,“我不是你的孙子!”
霞光淡了被黑夜吞噬,落叶随风飘然离去。一条歪歪扭扭看不到尽头的路,一棵斑斑驳驳失去光辉的树,正如一颗伤痕累累鲜血淋淋的心。是什么,整个把我包围。不让我沉眠,不让我呼吸,像油锅里的蚂蚁,苦苦挣扎,受尽痛苦。是命吧,是无情的命吧,要把我揉成一团,尽情的玩弄在手掌之间!
一路跑回村后,不想回家,在树林里,坐了三天三夜,不让奶奶找到,不让任何人找到。静静的坐着,静静的思考,眼泪时不时地从脸上滑落,渗透进腐烂的树叶,渲染悲伤的氛围。高考终成滑稽,人生布满暗影,未来该何求何从,是个被迫要思考的问题。
回到家,奶奶已是忧心如焚。见到我,眼泪一把一把的,走向前来和我说些话。我知道她会流眼泪,她流的眼泪还算少吗。不理睬,径直地走到房间,把房门紧紧的关上,蒙头躺在床上。
周老师来到我家,敲了许久的房门,讲了好些话。她说奶奶是为我好,才选择走这一步的。希望我能体会到奶奶的用心,重新振作起来,迎接高考。
我不爱听这样的话,我不要高考。我怒吼着要周老师走,为什么我不能像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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