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在屋中坐了良久,久到风也渐渐变凉,一吹过,他忍不住一个哆嗦,才发现日已西斜。坏了,说是让花满楼在外面随便走走,竟让他走了这么长时间。
正想着要怎么和花满楼赔礼道歉,走到门边,陆小凤便听到一阵悦耳的古琴声。
陆小凤不由地放缓了脚步,停在门上的手也放了下来,生怕木门推开发出“吱呀”一声扰了这乐声。
这乐声带着宁人心神的作用,几个音便抚平了陆小凤起伏的心绪。陆小凤干脆闭上了眼睛,侧耳聆听。
这乐声如山谷中的溪水,清流淙淙,以透明的澄澈展现它的全部,以潺潺水声带着你的思绪走远,却不担心迷失;
这乐声如那几只不愿离家的鸽子,或展翅,羽翼发出扑棱的声音;或于花间草上信步而走,细爪与草叶摩挲,窸窸窣窣;
这乐声正如花满楼这个人,于清晨的初辉中对他许下承诺,不远不近,不疾不徐,缠绕周身,只要你回头,他便在;只要他在,你便不是独自一人。
思及此,陆小凤露出满足和感慨的笑,这位花七公子,本也是自在的人物,现在却和自己绑在一起。他愿,我幸。
正想着,琴音渐渐稀疏,演奏到了尾声。
陆小凤退开木门,很庆幸木门并没有发出煞风景的声音。他看到了花满楼,花满楼抚着沙曼的琴。
他走到花满楼对面,夕阳最后的温柔余晖被陆小凤挡住,影子便落在了花满楼身上。
花满楼眨了下眼睛,显然已经知道陆小凤在了。但是他手上也没乱了节奏,双手按着琴弦,倏然变化,在琴面上划过,铿然结束了弹奏。
陆小凤哑然失言,却见花满楼抬起头,面上带着一丝不着痕迹的取笑和怀念,好像想起了什么。
默契使然,陆小凤想了起来,笑道:“真不愧是花满楼,连屋外那群不安生的肥鸽子都不忍心打扰。”
陆小凤这话倒是让花满楼笑坏了,他就这么嫌弃那群鸽子胖?笑归笑,他接话:“鸽子天生安分,倒是让某只凤凰安静了下来。”
陆小凤随口用院子里的鸽子开玩笑,倒没料到花满楼会拿自己的名字开玩笑。陆小凤虽感到好笑,到底也反驳不了,鸽子也好,凤凰也好,总归着都是天上飞的。
花满楼没听到陆小凤有个声响,就知道这场口头征战算是自己小胜。花满楼收回手,“有些无聊便抚了会儿琴,不介意吧?”
“很好听,有什么好介怀的。”陆小凤完全不在意,“倒是让我的心绪平静了许多,谢谢你。”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陆小凤一本正经地道谢,反倒让花满楼觉得没必要。
“说起抚琴……”陆小凤拖长了语调,绕到了花满楼的身旁,忽然执起花满楼的手。
那天下了栖霞山,陆小凤便催着花满楼处置伤口,还帮着包扎了。那伤口很深,险些便伤到了筋骨,而且可能还会给花满楼的手落下病根。
陆小凤知道后生了好大的气,气花满楼一脸的云淡风轻,却更气自己。那知道陆小凤便生着闷气,小心地照顾着花满楼,花满楼甚至觉得陆小凤比自己更在意这只手。
陆小凤确定纱布上没有染上血迹才松了一口气,虽然花满楼抚琴是好听,他可不愿意花满楼弹个琴把伤口给挣破。
这几日陆小凤随身携带伤药,他捧着花满楼的手,开始解开缠在花满楼手上的白布。
低头间便听到花满楼的笑声。“笑什么?”陆小凤闷声问。
花满楼是坐着的。为了方便陆小凤便蹲在他面前,花满楼觉得自己身前蹲了条大狗,“我是笑,你总算是肯让我解开白布了。”
他的伤口都是陆小凤包扎得,包扎得很好,而陆小凤更是要求花满楼不准动白布。身为医者,花满楼自然知晓,只是陆小凤这严肃的语气让他每每忍俊不禁。
其实他一直使用的伤药有生肌之效,伤口看着惨重,修养了这段时日早就愈合了,恐怕连结痂都落了不少。
陆小凤选择无视花满楼的取笑。他担心花满楼的伤口,难道还有错?等到他真的见了花满楼已经大好的伤口,陆小凤总算是放下心了。
“这药也不必上了。”花满楼的伤口已经大好,这可是一件喜事。
陆小凤一高兴,忍不住感慨,“看你弹琴,这伤应该是对你没什么影响。那就好,若是再也弹不了琴,那就可惜了。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花满楼笑着说:“若是你下回当心,花某就不会做此牺牲了。”
陆小凤也不在意,接着说,“你弹琴这么好听。这手要是坏了,我就再也听不到了。”
“反正你也不懂琴瑟。”
“可是你爱弹。如果你再也弹不了琴,那我只好自己去学,给你弹一辈子了。”
“一辈子?”
“对啊,不是你说的吗?”
“……”
“不过还好。”陆小凤仔细地看着花满楼的伤口,伸手碰了碰,“你的手没事,否则你要听我一辈子魔音灌耳了。”
花满楼红了脸,咳嗽了一下,打断陆小凤“会不会留疤”的絮叨,“既然陆兄有心,待花某手好了之后就教陆兄奏琴,虽不比,也好过魔音。”
“别,饶了我。”陆小凤连忙讨饶,手指还没从花满楼的掌心离开。
花满楼手上的两道伤口上的痂脱落了不少,露出了粉嫩的新肉。
陆小凤手指便在花满楼新长好的肉上划过。花满楼掌心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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