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君依旧笑着,听他嘟囔半天,递给他茶水。
“喝了,再接着说。”
二人相视哈哈大笑。
颜之挥挥手,留下一个无言的笑,踩着夕阳渐渐消失。
紫君站在那里许久,摸摸紫君脸上那名为‘真诚’的笑,轻声道:“好陌生……呵呵。”
紫君看着夕阳下的竹屋,橘色暖光落在面上,容颜更显惊绝。他勾勾手指将自己的竹屋纳在指尖,漆黑如瀑的长发在风中化作妖异紫发,清浅白衣也在走动间变成黑玉锦袍,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上升,清冷华贵而充满压迫。
他身边空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人,红衣裹体媚眼如丝,一步一息间尽显万种风情。此时却捂着肩膀跟在自己身边低声说着什么,紫君唇边勾起邪异笑容,道:“他去了?很好。将那些家伙叫回去,回魔界。”
红衣女子尊敬点头,化作点点红光消失在原地。
夕阳中,那黑色冷傲的身影渐行渐远。
柳府。
颜之来到云渊天君房里,见他神色恬淡眉宇间却略显疑惑,问:“天君有烦心事?”
云渊道:“时间紧迫,需要即刻回天界。你的事情都完结了吗?”
“即刻?这么快?不过我的事情都好了,现在回去也行的,不过我想跟柳府的人告个别,好吗?”
云渊点头。
颜之将二人的东西收拾一番,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二人来到柳家客厅,柳暗跑过来拉着颜之的袖子,道:“今儿个有红烧锦鲤,是我亲自捉的!娘亲还不相信呢,我却知道你会信,你瞧,是不是很好看?”
那是一条只有小手指那么大的锦鲤,厨娘很小心地保持了锦鲤的完整,用绿萝卜作海草点缀,红红绿绿地,上色也不错,红红的小小的,很可爱。就是鱼小了些,装在大盘子了挺搞笑。
颜之见他得意,就想逗他,低头去看那鱼,皱眉道:“什么嘛!这么小够谁吃的?这鱼长得也丑,减肥过度太瘦了,你眼光也太差了吧?以后挑媳妇可不能这样啊!”
少年柳暗黑着小脸反驳:“谁说他丑了!满池子就他最好看,我好不容易才捉到的!”
颜之狐疑,“是吗?这样看来却是俊了些。”他见柳暗又得意起来,继续捉弄他,道:“但是,这样太小了吧?人家小鱼还没睁眼呢你就给人吃了,啧啧啧……心好狠哦。”
“他睁眼了!跑得可快了,才不是我自己吃……”少年的脸突然有些红,有些别扭道:“这是给你吃的。”
颜之惊讶,这鱼宝宝是给自己吃的?这么小的鱼他一顿得吃多少才能饱?
看着少年扬着的小脸,略觉好笑,他摸摸少年的头发,道:“谢谢你。”
柳暗甩开他的手,催促道:“快吃。”
颜之无奈道:“小子,你听我说,我要走了,事情紧迫没工夫吃鱼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会回来看你。”
柳暗瞪着大眼,似乎不相信,柳氏夫妇也是惊讶,忙问:“贵人要走?怎么不多过些时日?”
云渊天君道:“家中有事,不得不回。”
柳河道:“那明日再走也不迟啊。”
云渊淡淡摇头,“不可。”
见他去意已决,柳氏夫妇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吩咐下人准备些路上所需的东西。
柳暗气呼呼拉着颜之跑出去,二人在芭蕉树下停着。
柳暗怔怔看着颜之,不顾手腕上的痛感,问:“你要走?”
颜之点头,他又问:“非走不可,就不能留下来?”
“事情紧急,忙完我就来看你,你要听话。”
少年红着眼睛抽动鼻子的样子有些可怜,抓着颜之的袖子问:“什么时候回来?”
他道:“等你十八岁时,我就回来了。”
“十八岁……”少年喃喃,仰着小脸问他,“能不能带我走?”
颜之摇头,少年低头。
他将乾坤袋打开,拿出青凛的幼苗给少年,道:“这是我种的青凛,神仙喝了都喜欢!你可要好好养它。”
柳暗接过幼苗,看着那幼苗小小的叶子点头答应,又将自己那把防身的小刀送给颜之。
“你也要好好对它。”
颜之拿在手中,突然有种怪异的赶紧,笑道:“怎么有种交换信物的感觉,哈哈哈哈……”
他没发现,少年却红了眼,红了脸。
二人回到客厅,柳氏夫妇将一个包裹送给颜之,颜之接下,与他们告辞,对少年笑笑,跟在云渊身后小跑着,留下一道轻快的背影。
少年眼泪终于落下,唇却上扬。
鱼,你终归没吃。
别了,那个在险境中护着他的人,再见面时,我却不再是我。
少年手腕上那物越发收紧,煞气凛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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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渊天君临走之前到黑风寨看了看,那里已然人去楼空。他面色不变,颜之却知道他这是对这黑风寨上心了。
“结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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