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这份心是好的。
桑平这边和北大那边的教授沟通过了,只要桑平安排好家里的一切,随时都可以去北京找他。
得意于舆论的监督,桑平他爸的案子很快判了下来,对方判有期徒刑两年缓期一年,赔款90万。
桑平他爸用一双腿换来了这辈子见都没见过的巨额,存折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他还觉得有点不真实。桑平心想,90万算什么,在这个城市的郊区买个二居室都买不到。
桑平他爸对着桑平,笑得十分讨好,说道:“小平,这钱拿两万块出来给你上学用,剩下的我给你存着,给你将来娶媳妇用。”这会儿,他已经知道儿子被保送北大,面上有光,给儿子用钱也舍得了。
桑平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荒唐的话,笑笑,说道:“不劳你费心了,这钱还是留给给你自个儿找个保姆,照顾你生活吧。”
桑平他爸脸上悻悻然,也没有厚颜无耻地让儿子来照顾他。
到底命运还是疼惜他的,桑平想
带着两百块钱,和一小包行李,桑平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北京的十月,已经有了严寒的端倪。桑平裹紧身上的外套,往图书馆走去。
一路上遇见几个跟他认识的同学,彼此打了招呼便擦肩而过了。
奇怪的是,那些同学的脸上最先都会闪过一些惊讶。
到第四次的时候,慢半拍的桑平才转过身。
刘爽男神正笑得一脸谄媚地看着他。
桑平决定不理会这个存心吓人的东西。
“诶,你不等等我?”
桑平走得更快了。
落在后头的刘爽摇了摇头,拔腿就要追上去。
砰!
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结尾得有些仓促了。
没办法,原本定义的就是短篇,再写下去该没完没了了。
其实,我更期待下一个故事。
你咧?
☆、山水半边(一)
梁楷和范宽从小就认识。
出生在同一家医院、居住在同一个小区,小学上的都是铁路一小,初中时都被分配进铁路一中,两人也可以说是竹马竹马了。但这两人一直不对付,屁大点儿为了个棒棒糖掐架到十来岁,彼此相看两厌。
两人都拜在一个老师名下学国画。
老师姓严,年纪不小了,孤家寡人一个,靠经营画室为生,平时教教小朋友,还在附近的中学当美术代课老师。因为长相凶悍,学艺不精,画室经营得不死不活,代课也从未转正。为了招揽学生,猥琐中年人严老师只好上街发传单广而告之。那天梁楷的妈妈和范宽的妈妈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半路就碰上了这位严老师,被其天花乱坠的吹嘘蛊惑,纷纷慷慨解囊为自家孩子交了国画班的报名费。
听说要去学画画,当年还是小不点儿的梁楷的内心是崩溃的,那个时候都流行放养,给小孩子报兴趣班的少之又少,大家都不太舍得花这个钱——这也是严老师画室冷落的原因,小孩子们无忧无虑到处疯玩,谁愿意拘在房子里画什么劳什子的画呀。但梁楷向来听话,小小年纪懂得随遇而安掩藏自己的情绪,尽管不愿意,但还是乖乖地点头答应。范宽就不同了,咋一听这个消息,立马就嚎了起来,嚎得惊天动地嚎得没心没肺。范宽的妈妈被嚎得心烦意乱,抓过小子的衣服,啪啪照着屁股一顿打,直到把范宽给打消停了,打到小子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去学习画画。
两孩子跟在各自妈妈身后,在见到死对头也要去学画画的时候,心里的阴霾皆一扫而光,两个人互相扮着鬼脸,完全没把新上任的严老师放在眼里。严老师从一脸混乱的络腮胡里漏出一张歪笑的嘴,把两个孩子从妈妈身后给揪了出来,腾腾地让两小子站好,自个儿往屋子最里头那阴暗的厨房中翻出两个大盖碗。两位妈妈一看,明白了,这是敬茶拜师呢,怪正经的。
严老师神情肃穆,两位妈妈也跟着紧张起来,待茶泡好之后,忙让自家小子端上一杯给严老师敬上。梁楷的小眼神倏然亮了起来,慢慢得上前把一杯茶给端稳了,费力地举到严老师跟前,甜甜糯糯地说道:“师傅喝茶。”
严老师一颗老心乐开了花,眉间都绽出了笑纹,接过小梁楷的茶喝上,认了梁楷这个大徒弟。范宽看着梁楷这般郑重其事地端茶,小家伙挺看不上的,打着主意趁大人们不注意想往屋子外面跑。范妈妈眼疾手快,揪着范小宽的后脖领子把人往前押送,摁着范小宽的肩膀,说道:“给你师傅敬茶去。”
范小宽满脸的不情愿,扭扭捏捏地去碰那大盖碗,还没端起来呢,手倒是先被热茶水给烫着了。小孩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梁妈妈忙把孩子搂紧怀里哄着,范妈妈这边作势要打,严老师拦着,弄得一阵鸡飞狗跳。
严老师最后还是喝上了范小宽敬上的茶,他本不想强迫孩子,奈何孩子的妈妈太强势,到头来,他是不喝也得喝!
两孩子就这么开始了学习国画的生涯。每到周末,两个孩子都在各自母亲的督促下早起,乖乖地走上两条街,去师傅的画室里上课。梁楷上课的时候都背一,里面装着他的画画工具,旁边的口袋里放着一个大杯子,里面灌着梁妈妈一早泡好的牛奶。梁妈妈每天给梁楷一块钱买街口的鸡蛋饼,小孩儿每次都买五毛钱的玉米馒头,剩下的五毛钱都攒着。
范宽对梁楷扣扣索索攒钱的习惯嗤之以鼻,这个年纪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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