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此时,坐在乌旺阿普左侧的一名番僧出声道:“乌旺大哥,此地距武当山百里之遥,还是先把孩子放下吧!”
见到那八卦图案,又听那番僧提及“武当山”三个字,宋青书的心底便是一跳,隐隐怀疑这婴儿的身份。耳边只听得乌旺阿普道:“张三丰出关了,咱们还是谨慎些为妙!”
提到张三丰,那两名番僧同时面露惧色,半晌才强笑着道:“有这小子在手,量他张老道也不敢如何!”
乌旺阿普却不甚赞同地摇摇头,只道:“还是早日与师父汇合,用这孩子换郡主回来!”他的这句话却是正理,那两名番僧也盼着用这孩子换得郡主的下落,博王爷与小王爷二人青眼,不禁连声称是。乌旺阿普委实不会抱孩子,才说了这几句话的功夫,那婴儿的脑袋自乌旺阿普的肩头滑下,头颈里挂着的一枚羊脂白玉跟着掉了出来。
“融阳!”宋青书一见这枚玉佩,心中更无存疑,不禁握紧了手中长剑。这枚玉佩原是他为融阳特意备下的!以乌旺阿普与那两名番僧的武功,俱不是宋青书的对手,只是融阳在他们手上,宋青书却是难免投鼠忌器。他正发愁,乌旺阿普等人连续奔逃了三天三夜却是着实有些累了,三人再聊得几句,乌旺阿普终是抵不过那两名番僧的劝解,随手将融阳摆在一旁,自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宋青书心下一喜,只等他们鼾声一起,便悄无声息的溜进破庙,小心翼翼地抱起融阳,藏身佛像之后。他虽知婴儿不晓事,想哭就哭,难免打草惊蛇,可见融阳睡了这么久仍半点声息也无,却是不免担心,急忙以内力探融阳的脉搏,试探他的四肢百骸。宋青书虽伤了气海,可这些年来练功十分刻苦,一身纯阳无极功的内力已是不俗。此时将内力缓缓注入融阳体内,便好似有一股极细的暖流缓缓流入他的奇经八脉。于融阳而言,宋青书这般所为便好似为他洗筋伐髓贯通任督,日后练武有事半功倍之效。然而婴儿的身体稚弱经脉幼嫩,稍有不慎便会损伤根基。宋青书以内力探他经脉,却是颇耗功力,不多时,他的额上便已沁出一层薄汗。很快,宋青书便探明融阳的身上“璇玑”、“玉堂”两处穴道被人制住,这才使他昏睡不醒。婴儿的身体稚弱,被人以高深内力制住两处大穴,血气不畅,时日一久只怕有性命之忧,宋青书不敢怠慢,急忙暗运内劲,替融阳冲开了这两处穴道。此时融阳离开母亲身边已有三日,若非乌旺阿普还要拿他来换赵敏,记着每日给他喂些米汤,怕是早已饿死。只是乌旺阿普担心他哭闹引来追兵,是以这一路上多半制住他的穴道,不让他发声。此时穴道被解,他即刻难受地聚起淡淡的眉峰,哇哇大哭。然而他吃了这数日的苦,又累又饿,这哭声竟也娇弱地好似猫叫一般,听得宋青书极为心疼。
乌旺阿普武功高强,融阳发出的这点哭声已足以惊醒他,他即刻跳起身来四下一望,身边却是早已不见了融阳的踪影,唯有婴儿的哭声仍在这破庙内回响。三更半夜,有婴儿的哭声在破庙中响起,自己身边带着的孩子却又不知所踪,此情此景竟是颇有几分阴森诡异。乌旺阿普额上沁汗,急忙踹醒身边的两名番僧,大喝一声:“什么人?”
一阵寒风吹过,撞开了破庙大门,发出“吱呀”一声。此时月色清冷,缓缓地自房顶的几处漏洞上倾落,撒在破庙中供着的佛像上,释迦摩尼眉目低垂,始终不言不语。
“什么人?”乌旺阿普又喊了一声,此时音色颤抖已是极为惊慌。“是人是鬼?”
片刻后,有一名青衣人缓缓地自佛像身后走了出来,只见他容色整丽,气质清越,怀中正抱着一个婴儿柔声逗弄,竟是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乌旺阿普等三人一见是个大活人自佛像后走了出来,登时松了口气,厉声喝道:“小子,你好大的胆子!”
宋青书轻拍了融阳两下,见他沉沉睡去,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替融阳拭去腮下挂着的泪珠,抬头望着他们,冷冷地道:“敢劫我武当后人,乌旺阿普,你好大的胆子!”话音一落,只听“铮”地一声,含光剑猛然出鞘,向他们三人直刺而来。
乌旺阿普见宋青书这一剑来得凌厉,即刻高喝一声,一掌拍向宋青书。怎知他这一掌才至半途,宋青书的身体在半空中忽而一闪,乌旺阿普但见一道银光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他立时便被制在原地,动弹不得。眼角瞥到宋青书如一道闪电般掠过那两名番僧身侧,那两名番僧的颈项处瞬间便多了两道细痕。数息之后,那两名番僧同时咳了一声,两道细痕即刻裂开,化为两道血泉,两人同时倒了下去。临死前一刻仍兀自瞪着双目,好似难以置信。
乌旺阿普立时惊恐不已,以为自己也要步他们后尘,怎知等了半天,他仍是牢牢立在原地,神智仍旧清醒。他急喘几口长气,这才发觉自己只是被点住了穴道,暂无性命之忧。
有这一番打斗,方才入睡的融阳一声呢喃,身子在宋青书的怀中动了动,似要醒来。宋青书急忙低头慢慢地拍着襁褓,见他又入睡,这才走到乌旺阿普的面前,低声问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乌旺阿普见宋青书望着他的眼神冰冷偏面色平静,牙齿只不住打颤,如何说得出一个字。
宋青书不耐烦与他多废话,一挥手中长剑,乌旺阿普的一只右手便掉在了地上。
乌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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