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感受着玄钺的僵硬,勉强勾着嘴角,以掩饰声音中的颤抖:“我后悔过,真的,但是大错已然铸成,无法悔改。我试图补偿你……尽管明知道这于事无补,而在事迹败露后,我无法面对你,更无法承受你仇恨的目光,第一个反应便是逃走——逃得远远的,似乎这样便可以自欺欺人地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萧铭的话语中并非没有漏洞——甚至,其中的漏洞比比皆是,但是玄钺此时此刻却全然无法注意到那些。他的脑中乱糟糟的一片,眼中只容得下萧铭那双闪烁着晶莹水泽、深情无悔的黑眸,那双眼眸离他越来越近,就连双唇也感受到了对方温热的呼吸。
萧铭试探般在玄钺的唇上吻了吻,一触即离,似乎生怕对方露出厌恶的神情,忐忑地令人忍不住心软。
玄钺睫毛微垂,没有迎合,却也没有抗拒——而这对于萧铭而言,便是最好的讯息了。
他的胆子终于微微大了起来,双臂缓缓攀附住玄钺的脖颈,进一步送上自己的嘴唇,与对方辗转厮磨,却并不敢越雷池一步。当再一次分离之时,萧铭抵着玄钺的额头,声线紧绷着,轻轻吐出一句让玄钺的大脑一片空白的话语:“我……其实是喜欢你的……还有……”
顿了顿,萧铭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为了曾经还是为了现在:“对不起。”
意志力在这一瞬间崩溃瓦解,玄钺忍不住抬起手,按住萧铭的后脑,在对方再一次送上双唇的时候微微启口。熟悉的唇舌让玄钺微微颤栗,仿佛干涸已久的稻田终于等到了天降的甘霖,他不由自主的随着萧铭覆上来的动作缓缓靠入床内,纵容着对方渴求般压制在自己身上。
萧铭对于玄钺而言就像是罂粟,明知危险,却无从抗拒。
只是,这样令他忍不住心如擂鼓的美妙时刻却并未持续多久,很快,玄钺便猛地将萧铭推开,目眦欲裂:“你——喂了我什么?!”
萧铭的面颊上还残存着方才情.动的红晕,但神情间却已然一片冷漠,他微微勾了勾唇角:“你之前对我做了什么,我便喂了你什么,我们也不过彼此彼此罢了。”
玄钺狠狠瞪着萧铭,锐利的目光简直让他无所遁形。萧铭不由得身体轻颤——他不想这样做,真的不想,但是他更不想死。
落棋无悔。
“别怕,虽然你对我恨之入骨,我却舍不得让你如何。”萧铭抬手抚了抚玄钺的面颊,却被对方侧头躲过,他不怎么在意地自嘲一笑,“方才喂你的丹药也是从前辈那里继承的——他那里可是有不少类似的好东西。这丹药不会伤害到你,药效也不过短短几日罢了,况且你如今身在洛水宫,就算无法运转灵力,身体虚软无力,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玄钺没有回答,萧铭顿了顿,也不去理会他的反应,继续自说自话了下去:“只是我如今周身灵力空空如也,金丹也堪堪将碎,就算放倒了你,也实在无法顺利逃脱,只好……再委屈你片刻了。”
说话间,萧铭抬手摘掉玄钺头上的玉冠,解开他的衣襟,翻身覆上了他的身体。
“你要做什么。”玄钺看着萧铭的举动,眸光冰冷,却又止不住有些慌乱。
萧铭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孤注一掷的晦暗:“……采.补你。”
第十六章
玄钺并非是耽于肉.欲之人,反倒由于萧铭的修炼有一部分依赖于双.修,故而在情.事上,却是萧铭这一方更为主动。当然,萧铭也并不希望因此而影响到玄钺的心境,所以大多数时候也相当克制,更没有利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吸引玄钺沉迷,只是这一次,情况却有所不同了。
萧铭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毫无反抗之力的玄钺,只见他面如寒霜,目光慑人,一时间也有些无可奈何。虽然他的确是在强迫对方,却也不希望将事情搞得那么糟糕——毕竟,这大概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如此得贴近、水.乳.交融了。
萧铭轻声叹了口气,俯身在玄钺面上轻啄,随后双手游移,轻而易举地撩拨起对方的欲.望——他对玄钺太过了解了,了解到让玄钺完全无法抗拒。近百年的时光让他们的身体之间无比契合,勿用说萧铭此时略施手段,哪怕仅仅只是相贴着,便似乎能引起自灵魂深处产生的共鸣。
玄钺牙关紧咬,呼吸渐沉,身体越是沉沦,精神却越是清醒,萧铭能够清晰地从那双眼睛中看到愤怒和厌恶,忍不住心中一痛。
曾经在这间屋中的种种恩爱在脑中一晃而过,就算萧铭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但他也的确无法忘怀。如今,当恩爱出假象完全碎裂后,对方竟然会如此毫不留情地致自己于死地,就算萧铭明知自己咎由自取,也无法不感到痛心与悲伤。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萧铭扬起嘴角,面露讥讽:“竟然能在仇人手下露出这幅情态,玄钺峰主您还真是心性不坚啊?厌恶我吗?可就算再厌恶,你却还不是任我摆布?”
玄钺嘴唇微颤,侧头将目光移开:“我厌恶的,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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